然而,这宁静在子时被打破了。
“抓贼啊!有人偷粮!”
一声凄厉的喊叫划破夜空。朱老四光着膀子从自家粮仓冲出来,手里攥着半截被割断的麻绳。
他身后,一个黑影正抱着布袋往村外狂奔。
喊声惊动了半个村子。很快,十几支火把亮了起来,村民们抄起锄头、镰刀,呼喊着追了上去。
那偷粮贼慌不择路,竟一头撞进了村口的麦秸垛。
“打死他!”愤怒的村民将那人拖出来,火把照亮了一张年轻却憔悴的脸——是白天难民中的一个青年。
“我没有我只是”青年结结巴巴地辩解,却死死抱着怀里的布袋不放。
朱老四一把夺过布袋,倒出来的正是他家留着做种的冬小麦。这些麦种浸泡过牧长青的神农灵液,是自家人的命根子。
“狗曰的!我们好心收留你们,你们就这样报答?”朱老四气得浑身发抖,一拳砸在那青年脸上。
青年踉跄着后退,嘴角渗出血丝。突然,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生锈的柴刀,胡乱挥舞着:“别过来!我妹妹快饿死了,我只要一点粮”
“还敢动刀!”村民们更加愤怒,不知谁先扔了块石头,正砸在青年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冲突瞬间升级。听到动静赶来的其他难民见同伴被打,纷纷抄起木棍、石块加入混战。
一时间,雪地上人影交错,怒骂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住手!都住手!”朱有田拄着拐杖赶来,却被混乱的人群撞倒在地。
老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一只不知是谁的脚踩中了手背,疼得闷哼一声。
当牧长青带着武馆弟子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雪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受伤的村民和难民,血迹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黑色。
朱老四捂着流血的手臂,仍在和几个难民对峙。
而那位偷粮的青年被捆在祠堂前的榆树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却仍倔强地昂着头。
“牧大人来了!”有人喊了一声,嘈杂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长青披着玄色斗篷,腰间悬着那枚代表县尉身份的玉牌。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