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蹒跚前行的难民像极了搬家的蚁群,只是他们触须般伸向前方的手,抓到的只会是更深的绝望。
赤岭县,贫民区。
寒风卷着细雪在贫民区的土屋间穿梭,破败的茅草屋檐下挂满冰棱。
李瘸子正缩在漏风的灶台前,把救济粮米熬着稀粥,铁锅里的水刚泛起气泡,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铜锣声。
“铛——铛——铛——”
“各家各户听好了!”县兵王铁柱的破锣嗓子震得冰棱簌簌掉落。
“县尉大人有令,十二岁到十八岁的娃儿,全到菜市口集合!牧大人要招县兵预备役,天赋好的能吃官粮,还能练武修仙!”
稀粥“噗”地溢出锅沿,李瘸子却顾不得烫手,一把拽住正要出门拾柴的闺女:“二丫头!快,快换你那件补丁少的衣裳!”
隔壁张寡妇家的门板“咣当”一声被撞开,她十五岁的儿子铁蛋赤脚冲出来,裤腿还沾着泥:“娘!我听见了!我有机会当县兵了!”
张寡妇哆嗦着从炕席下摸出珍藏的粗布鞋,鞋底早已磨亮,她却用枯瘦的手死死按在儿子脚上:“穿上去!穿上去!别让官爷嫌咱寒碜……”
人潮如蚁,奔向希望
消息像野火燎过枯草,转眼间,逼仄的巷子里挤满了奔跑的身影。
“刘婶!你家大妞呢?”
“梳头呢,那丫头非说头发乱了丢人!”
“丢个屁!县尉大人瞧的是筋骨,又不是花衣裳!”
十二岁的狗剩被爹扛在肩上,冻得通红的脚趾蜷缩着。
他爹老赵边跑边吼:“狗剩子!待会儿考官如果让你举石锁,你可得憋住气!”
狗剩却盯着远处菜市口飘起的青烟——那是县衙支起的粥棚热气。
他咽着口水想:“要是选上,是不是顿顿都能喝稠粥?”
菜市口的喧嚣与忐忑
菜市口的空地上,积雪早被踩成黑泥。十名县兵持棍维持秩序,中央摆着张八仙桌,桌上水晶球流转着星河般的光晕。
“排队!按街坊站好!”王铁柱吼得青筋暴起。
人群却越发躁动,几个半大少年为争前排位置推搡起来。
“砰!”捕快一根水火棍砸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