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权裹着狐裘坐在头辆马车里,正借着气死风灯研读密函。
当看到“赤岭县现存粮十万担”时,他瞳孔骤然收缩——这足够十万人吃上半年。
“转道去休岭县。”他敲响车壁,“告诉秦松,把他那边的难民全赶去赤岭县。”
马车在官道岔口转向东南。途经难民营地时,陆权掀开车帘。
雪地里蜷缩的人形像被随意丢弃的破麻袋,有个妇人正扯开单衣,把干瘪的胸口塞进婴儿嘴里。那孩子吮吸不出乳汁,哭声比野猫还微弱。
“停车。”陆权突然命令。他解下腰间玉牌扔给侍卫:“去告诉这些贱民,青河郡杨郡守正在施粥。”
侍卫愣住:“可青河郡在西北太远了”
“嗯——这到也是。”陆权打开车门:“就说往东四十里的赤岭县有粮仓施粥!”
他阴冷的目光扫过饥民,“特别要强调——是杨虎的亲传弟子在施粥。”
当马车重新启动时,身后已响起杂沓的脚步声。
陆权从暗格取出舆图,用朱笔在赤岭县周围画了三个红圈——每个圈都代表一座被抽空救济粮的县城。
休岭县尉秦松接到密令时,正在地窖里清点刚截获的棉衣。
火把将他的影子投在土墙上,宛如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洛大人这是要借难民之手屠了赤岭县啊”他摩挲着密函上的火漆印,突然狂笑起来。
笑声震得地窖顶棚簌簌落土,惊起角落里的老鼠乱窜,他和杨氏武馆有仇,巴不得赤岭县被搞。
“到时候大量难民到达赤岭县,赤岭县的一切都会被抢光,吃光!”
黎明时分,休岭县城门大开。三百名县兵手持包铁棍,将冻得半死的难民往东驱赶。
有个书生模样的青年死死抱住他大腿:“我等了三天领赈济粥,求求你让我进去吧”
“啪!”
包铁棍砸在书生脊梁上,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秦松踩着书生吐出的血痰,俯身在他耳边道:“你在难民中宣传,赤岭县的粥棚有肉糜,杨虎的弟子们还发棉衣,办到位了我让你进入县城内吃香的喝辣的。”
同样的场景在三座县城同时上演。当太阳完全升起时,官道上已形成数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