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么?”
她听见自己问,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重要的不是前面没什么大问题,而是但是后面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
听见木之瑶的问话,白首长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说道,“他记不得自己的身份,认不出来自己的战友,甚至听不懂简单的指令,医生给的诊断是失忆。”
失忆!
这个词就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插入木之遥的心脏。
她的丈夫杨建业还活着,却不记得她了,不记得安安,不记得他们共同建立的这个家。
“我能见他吗?”
木之遥听见自己问,奇怪的是,她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是在讨论明天的天气一样。
听见木之瑶的问话,白首长似乎松了口气,坐到了她对面,说道,“当然可以,明天我安排车送你去。”
停顿了一下,继续劝说道,“但是小木啊,你要有心理准备,他现在可能认不出你。”
木之遥点了点头,机械地抚平膝盖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她的思绪飘到了今年的清明,杨建业休探亲假,和她一起回家。
这才过了多久啊,怎么这么快就变了。
“小木?”
白首长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说道,“你还好吗?”
木之遥抬起头,发现她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了。
她抬手擦了擦眼睛,才发现不知不觉的,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没事,白首长,建业的伤,能治好吗?医生怎么说?”
听见木之瑶这么说,白首长像是早已准备好了回复的话语一样,说道,“医生说这种病例很复杂,有人几天就恢复记忆,有人需要几年,也有人”
白首长没有说完,但木之遥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可能很快就恢复,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恢复了。
“我明白了。”
木之遥站起了身,双腿有些微微发抖,但她却坚持站着,说道,“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明天我会去医院,不管他记不记得我,我都会陪着他。”
听到木之遥的话,白首长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起身拍了拍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