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往下坠落,说明石壁悬崖上方有路,但无论怎么看,上面都看不出通路有人烟的样子。
除非此处对着的石壁上方已和群山相连。而一家人坠崖的地方是有路的。
周舟又是从何处落水?郑则重新看向河面,判断了流向,又往河水上游看。
他被甩出车厢才能被河水冲这么远,那驾马车的阿爹和在车厢里的阿娘呢。
周舟爹娘真的还在吗?
冬日的河水还未结冰,水流声依旧清晰,这里河道很宽,不知上游如何。
郑则站在河岸沉思,以现在的位置为中间点,两人若是生还,要么在上游获救,要么被河水冲到离此处更远的下游。
周舟指着长着野草的石头堆说:“我就是在这里醒过来的。”石头堆几乎被野草覆盖,想来这样很少有人走动。
河岸实在荒凉。
“嗯,我们往上游走走。”郑则朝着蹲在岸边的周舟伸手,把人拉起来。
他更倾向于两人在上游获救了,若是在上游找不到,他们再来下游,若是还找不到,郑则望了一眼山壁顶部,他们就去山道上看。三人一马一车,落水一事必定会砸出水花来,他不信打听不出一点消息。
两人去找车夫方兴,方兴往上游方向看,又抬头看看天色,神色略有纠结,郑则给他加了钱,方兴:“不是趁机抬价,我是怕返家太晚。”
“你送我们往上游走一段,见到有村庄便停下,我还给你这价钱。”
方兴想了想:“成。”返回时车上没客,可以赶快些,他想。
郊外山路不比镇上,一路颠簸。
方兴的驴车离开后,郑则看了一眼远处隐约冒出炊烟的低矮房子,心里松了口气。有人烟就好,先找户人家花钱住一晚,吃顿热乎饭再做打算。
他们这一次出来,至少要在外停留七八天,再晚估计就要下雪了。
郑则打开竹筒让周舟喝了一口水,又问他饿不饿,蔫吧的周舟摇摇头:“想吐。”
还想哭,刚离开家里不到一日,他就想阿娘了,想阿娘做的饭,想阿娘聊天的笑声,阿娘现在在家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