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竣忠纵因杨妃遭凌氏姐妹与元隽行的欺辱而暴怒欲反、记恨皇帝,但他本人在封地上为非作歹,任用奸佞包庇贪腐,一度遭元隽行惩处贬谪,被剥夺了权力,兴许更是他决心造反的深因罢。
裴西遒点了点头,道了句人心复杂。
他转向她,在朦胧的光线下凝望她双眼,“窈窈,那五年……一定很难过罢……”
他指的是她被困于梅花台,时时刻刻受着监视的那五年。
窈窈喉头酸涩,轻声道,也没多难过,一开始养伤什么活都不用做,在榻上躺了不知多久,躺得头脑昏沉发僵,浑身上下也没精神乏气力;之后的几年内也只是做些低等的杂活,喂喂鸽子养养犬,偶尔给人做“清扫”,总归无法接触到核心任务。
“整宿整宿地做噩梦,经常半夜惊醒,猛地坐起来,捂着突突乱跳的心脏,觉得自己快死掉了,”
“我连回忆都不敢,怕自己一想起昙璿的大家,就控制不住掉眼泪,就会被元珺炆察觉,”
“有一夜,我不过是睡觉的时候流了眼泪,第二天一早,魂都还没清醒呢,就被元珺炆叫到了面前,挖坑套话。”
她随即问他,他们分别的那五年,他又是如何度过的。
裴西遒苦涩微笑,道,我心譬如枯竭之泉,大地皲裂,等不来一场甘霖,行尸走骨浑浑噩噩……还能如何度过?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他不相信雍羽就那么死了,不信,更不敢信。
“唯有不断告诉自己,我得找到你啊,或是守着西楼等你回家……才能熬过漫长的岁月,”
“我常在梦里与你重逢,一次次失而复得,看得那么真,狂喜亦随之来得那般剧烈。也不知,究竟是天神赐予我的馈赠,还是降给我的惩罚,”
“每当我想要冲上前拥抱你,却惊觉梦醒,如坠冰窟,精神恍惚,”
“那才是最痛苦的,一场覆灭。”
“每当我试图靠着美好的旧忆支撑着自己前行,你说过的那些话——刀子一样又狠又冷的话,还有抛给我的轻浮眼神,对我的冷漠无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