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蓁的视线对上贺玉京睁开的黑眸时,丝毫不见慌乱地开口,甚至以无可挑剔的端庄姿态,优雅冲贺玉京福了福身。
仿佛方才眼神赤裸,将贺玉京从头打量到脚的人不是她。
贺玉京没有揭穿何蓁,视线也没从何蓁身上挪开,甚至极为配合地起身,摆出方便对方穿戴的动作。
不愧是上京城出了名的端庄人儿。
也难怪不过六品小官女儿的身份,却能偶尔被上京贵人们提及。
可也正是因为这份出名的端庄,被定安侯府选中。
贺玉京的眼神软下来,看向正低头为自己整理衣衫的何蓁,温声道:
“昨日的事,你可有想问的?”
大概是贺玉京出声太突然,何蓁抬头看过来时,下意识瞪大的双眼中,还有来不及收起的茫然与不解。
水汪汪雾蒙蒙,又剔透得仿佛上好的琥珀。
真是一双好眼睛。
贺玉京耐心的再次开口:
“知道我是谁吗?”
何蓁眼神已经恢复清明,声音从容淡然,语调不疾不徐。
“夫君。”
夫君?
若非昨日的荒唐变故,该是你小叔叔。
贺玉京心中暗哂,转念想到若无人特意告知何蓁,她确实不该知道昨日发生了何事。
是的,定安侯府看中了何蓁,但昨日娶何蓁的人,应该是定安侯世子,他的侄儿贺惊春。
可惜贺惊春不仅纨绔第一,愚蠢也堪称无双,并不知这门亲事的意义,竟然在接亲当日临阵逃婚。
定安侯府丢不起这个人,也无法同何家交代。
作为定安侯府唯一未婚成年男丁,无论贺玉京愿意与否,都只能接下这门亲事。
虽然叔叔娶准侄媳,听起来也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
世家大族龌龊事多的是,只要能圆回来,内里再不好看,外面也是圆满光鲜的。
贺玉京将昨日事,用几句话简单明了同何蓁说了,再次问道:
“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何蓁只微微一怔愣,随即微微点头道:
“妾知道了。”
知道了?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