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高台上的气氛陡然一凝。
李斯这话,看似在说拳头,实则句句不离分封之弊。将皇子分封出去,便如同斩断帝王的手指,在他看来,无异于有分裂帝国,削弱中央之虞。
这与大秦一贯奉行的郡县集权,隐隐相悖。
嬴政闻言,脸上笑意不减,只是那眼神,却陡然锐利了三分。
他没有直接回应李斯,反而将目光转向了另一侧的蒙毅。
“蒙卿,依你之见,这缺指之拳,打人还疼吗?”
蒙毅身形笔直,闻言亦上前一步,先对嬴政一揖,而后才转向李斯,神态从容。
“启禀陛下,左相大人所言,固然有理。”
“然,臣以为,拳头打人痛与不痛,其根本,不在于指节是否齐全,而在于其手中,是否紧握兵刃!”
蒙毅看待问题与李斯等人又有不同,在他看来,强大的武力,忠诚的将领,才是帝国真正的倚仗。
“若手握三尺青锋,莫说区区断指,便是独臂之人,亦可斩将夺旗,取人性命!其痛,不止于皮肉,更能穿心透骨,震慑宵小!”
李斯眉头微微一蹙。
蒙毅此言,显然是将“兵刃”比作了皇权与军权。
只要核心的军权与大义名分掌握在陛下手中,即便分封诸子,亦不足为惧,
李斯眉头紧锁,显然不认同蒙毅这番说辞:“蒙上卿所言虽有几分道理。然,指已不全,这利刃,又如何能握得稳固?莫非不会脱手,反伤自身?”
蒙毅眉头锁得更紧,一时之间,竟也难以反驳。
李斯见状,不再与蒙毅纠缠,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转向高台之上的嬴政,深深一揖。
“陛下,臣昔日曾观史,载有‘郑庄公割周禾’一事,昔日周天子势弱,诸侯坐大。郑庄公身为诸侯,竟敢纵兵割取天子籍田之禾,周天子虽怒,却也无可奈何。此皆因分封过甚,尾大不掉,终成心腹之患。今日……”
“左相不必急于引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