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二走到门口又回头大声说了一句:“姐,准备好,和他离!”
俊俊朗声回答:“知道了!”
天有些黑,杜二出了院门,没走几步看见那菊花站在门口中间,忙问:“那姨,大黑天,你站在这里干啥?”
那菊花说:“这么晚了,你老丈人和你媳妇还没回来呢,也常有晚回来的时候,可还没有这么晚过呀。”
“不会出什么事吧?”杜二也觉得是个事了,“那姨,你进屋吧,我去迎迎他爷俩。”
“不用,不用了,”那菊花瞧着孩儿树那边说,“你看,那边来了两个黑影儿,兴许是呢。”
杜二往前瞧去,果然有两个人影走来,迎上一看,正是梁大客气父女俩。他问了声:“爹,怎么才回来?”便去接梁大客气手里的手提饭盒,梁大客气瞧瞧左右,神秘兮兮地推辞说:“得得得,快走吧!”青草却在一旁说:“爹,瞧你神秘兮兮的样子,这算个啥呀!”梁大客气抢白一句说:“住嘴,你知道个啥。”大步朝家走去。
杜二去迎着爷俩的时候,那菊花没有迎上去。尽管天已大黑,旁边没有人影儿,她还是心有余悸,别看满城风雨,自己和梁大客气是那样清白,恶语箭却几乎要射满梁家大院了,什么“粮食局长的老婆也偷汉子”,什么“梁大客气什么本事?竟撬了许家的杠子”,什么“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等等。她看出来了,许金仓已经认定自己和梁大客气睡了觉,不要自己了,只不过是装模作样来作践自己,气气自己,埋汰自己,让自己抬不起头来。她在痛苦的煎熬中挺了又挺,已经挺得很辛苦了。
那菊花一步跨出门槛,问:“青草,今天和你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青草回答说:“我爹把留下的豆腐渣偷偷放进了一个盆里,厂长一直在那儿和我爹研究豆腐坊的事情,我爹想岔开话回家可脱不了身。那豆腐渣装不进饭盒里呀,咱家没啥吃呀,不是指着这个填补肚子吗?”
“哎呀,你说,太让你爷俩费心了。”那菊花感动地说,“多亏这每天一饭盒子豆腐渣呀。金仓不给出离婚手续,我就这么待在这里,三口人的口粮本来就不够,又变成了四口人吃。”
梁大客气已经跟着进了院:“哎,瞧你,她那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