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大杜笑笑说,“客气大叔和那姨真的能走到一块儿吗?”
俊俊插话说:“我看能!”
杜裁缝本来胆小,小得简直像米粒儿那么大:“哎哟,俊俊呀,胡说什么?你没看见吗?许家三辈都狼似的盯着咱家呢,你没离婚长住娘家,那菊花没离婚长住你客气大叔家,街里街坊不少人指咱后脊梁骨,都要指出窟窿眼儿了,唉——这叫什么事儿呀!”
大杜已经吃完了,把碗一推刚要说什么,被杜丽娘抢了先:“行了,行了,安稳安稳再说,别大儿子一进门就让他心里添堵,都饿了,该吃饭了。”大杜忙问俊俊:“你不说都吃了吗?”俊俊说了声:“是啊。”接着对着杜丽娘挤挤眼说:“我和娘吃了,就爹没吃呢。”杜裁缝没好气地说:“行了,行了,都别演戏了。”然后对大杜说:“大儿子,今晚做的是三个人的饭,你吃了两份儿,俊俊只能说她娘俩都吃了。”大杜苦笑一下说:“这个俊俊,骗人也不会骗,我刚才琢磨不对劲儿呢,可两份饭菜已经下肚了。”大裁缝忙说:“俊俊娘,你娘俩饿着肚子,让大儿子也不舒服,不差这一顿,往后一顿再省一下就有了,快再去烙几个饼。”
杜丽娘和俊俊本来想饿一次肚子省点儿米,让杜裁缝这么一说,只好又去做饭了。
大杜问:“爹,我在北京听说,不少地方,粮食供应很紧张呢,咱们县怎么样?”
杜裁缝说:“是啊,大儿子,国家是保首都呀,你在北京可能感觉不大。虽说是秋收刚过,可是,天旱减产呀,定量的斤数没少,供应很成问题,你这一回来,很快就感觉到了。”
“大儿子,”杜丽娘从厨房泼出一盆洗菜水,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说,“方才不是说了吗,俊俊这么长住这里也不是回事儿,你又回来了。他许家同意离婚,可是,要那408斤粮票,有你带回那260斤,你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