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俊俊从内心感动了,她主动地挽起了那菊花的胳膊,就像以前挽着杜丽娘一样。那菊花自然高兴,使劲挎了挎她,瞧着她说:“俊俊,咱女人一辈子不容易啊,咱俩一起把这个家撑好。为了他们爷们儿,也是为了咱们自己。”
“娘——”俊俊说,“你说得真好,话一到你嘴里就招人听。我明白。”
她说话有些咽噎,那确实是感动的。
秋风吹黄了许良囤窗旁的那棵老柞树密密匝匝的叶子,这片片叶子神不知鬼不觉的,由叶尖上一薄层一薄层往下浸润着黄色,待到第一层黄色浸润到叶茎根儿时,地里所有的大豆、玉米、高粱、谷子就熟到八九成了。那时,许良囤不用去地里,也不用去农家,只要看到许多黄叶开始自然脱落,便知道乡村家家户户已经开镰了,也就到了他大把大把撒票子抢收粮食的时候了,有不少老主户,因为困难和他抬了钱,预定好价只好给他。往年,这秋风落叶的季节,便是他最兴奋,也是最得意的季节。如今,他坐在树下抽着闷烟,抬头瞧瞧一簇簇泛黄的即将浸润到叶茎的景色,既伤感又踌躇满志。他自己也奇怪,多少人到了六十多这把年龄的时候,不管生意人还是官场人,就会悄悄隐身起来享受晚年,人活七十古来稀呀,可自己为什么还这么雄心勃勃,难道这就是那些嘴上该生疮的家伙们说的“奸”吗?
俊俊跟着那菊花进了家院,许良囤头不抬,眼不睁,仍是低头抽闷烟,俊俊走上两步说:“爷爷,天凉了,您穿得太少了,披件外衣吧!”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