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夷越,他脑子里闪过一个漂亮的异族男孩儿,琥珀色剔透的眼,淡淡的眼睫,优越的五官,夷越质子,呼延吉。
不及李恒多想,江轲接着说道:“阿姐现在是夷越王妃。”
李恒手里的酒盏“砰——”地掉到案上,里面的酒水泼洒出。如今夷越王是呼延吉,刚才江轲却说江念是夷越王妃?
他在旧部的协助下从京都一路出奔东境,不曾关注夷越之情状,更何况此等内帷之事。
是了,他记得当初同江念已有婚约的情况下,夷越质子呼延吉入宫请旨赐婚,把江念嫁予他,那个时候的呼延吉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
当时所有人将此事传为笑谈,讥讽夷越小质子不知天高地厚,竟妄图同太子殿下抢娶江家女郎。
江轲看了看对面的太子,把呼延吉救他阿姐一节道了出来。
李恒点了点头,笑了一声:“想不到最后还是叫他如愿以偿了,也好,我还担心念儿遭罪,她那么娇贵的人儿……也好……”
说罢扶起酒盏,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闷下。
江轲见太子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太子阿兄本该登极帝位,迎娶自己心爱的女人,一夜之间天地倾覆,身份丢了,未婚妻子也嫁作他人。
“他待她好不好?”李恒问道。
江轲点头道:“倒是很好,阿吉待阿姐出自真心。”
李恒不知自己想问什么,亦不知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江轲不愿见太子颓丧,高声道:“太子阿兄,轲儿此次前来助你夺得本该属于你的尊位和荣耀。”
李恒看向对面的江轲,目若晨星破晓,身上是向上勃发的劲势和锐气。
“好!轲儿前来相助我,必将拿回失去的一切!”
两人喝至半酣,方才散了,此时已至三更天。
江轲疲累了一路,回到房里沐过身后倒头便睡。
凉月西沉,偌大的府邸静得只有秋虫乱鸣,而李恒屋室纱窗上的烛光,却亮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