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他叫上阿多图出到驿站院子,叫仆从上了几碟子小菜,二人对月饮酒。
“阿多图大人出来这些时日,只怕家中宝眷担心惦念,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崔致远说趣道。
阿多图笑了笑:“她已习惯了。”
“学生知大人同夫人乃少年夫妻,怎的这许多年未养育孩儿。”崔致远一面问着,一面给阿多图斟酒。
阿多图叹了口气,眉间染上愁绪,说道:“曾有过一子,后来夭折,拙荆耿耿于怀,觉着对我不住,又连怀了几个,皆是不上三个月没了。”
崔致远听了,摇头说道:“令夫人也不为她自己,多半还是为着你,再一个,高门大户人多口杂,上有高堂,下有奴仆,她心里也担着重哩!”
阿多图点头称是。
两人又絮絮说了些话,喝了八九分醉,各自回了房,而两人在院中的对话,正巧被楼上的阿史苓听了去,心道,若阿多图大人的那位妻子身有疾恙,无法承育子嗣,那他是否也有另娶之心呢。
她对他有意,他也有难隐,两下一合拍,兴许这事就成了,与其自己在这里苦恼,不如亲自问过他本人,方才不留遗憾。
现在天色已晚,待明日再寻机会询问。
次日一早,众人起身,收拾完备,继续赶路。
走了大半日,中途马车停下歇息,江念见阿史苓不住地揭帘子往外看,问道:“怎么了?”
阿史苓眼中忽闪,摇了摇头:“没什么,有些坐久了。”
“那你下去走走,只是别走远了,叫人跟着。”
阿史苓巴不得一声儿,下了马车,只带着贴身丫头珍珠,举目四顾,终于远远地看到阿多图的身影,见他正同一众护卫交代着什么,等护卫散去,阿史苓捉裙往那个方向走去。
她与他隔了一段距离,中间还有一片碎石滩,一双软底绣鞋在石子上晃荡走着,不得不低头留心脚下,好不容易走过去,一抬头发现人不见了。
再四顾一看,发现他正立在一堆大草垛子边,当下不多想,急急走去。
“阿多图大人。”阿史苓不近不远地唤了一声儿。
阿多图转过脸,看向来人,见是阿史苓,颔首道:“苓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