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迎合,我会学习她们的审美品位,学习她们身上的优点,其实能学到挺多的,就是要习惯她们身上的臭小姐脾气。”
“姐,我们真的同你不一样。你根本不需要主动交朋友,你就往那一站,她们就全部围上来巴结讨好。我要是不稍微迎合一点,就交不来朋友。”施图安喃喃道:“有一次我生日,府里来了好多些小姐,但她们来了只围着你转,我和二姐三姐就在旁边看着。”
“我当时忽然就明白了,人性原来不过如此,我们都会讨好比我们优秀的人。我会讨好你,想要得到你的肯定,但我从没想过要得到二姐三姐的肯定。我喜欢你母亲,她有学识有家世又独立特行。我不喜欢姨太太,她没文化自作聪明又目光短浅。这么一想,其实我同那些高人一等的小姐没什么两样。大家同样都是瞧不上不如自己的人,只是我比她们更高明隐晦。”
“怎么说?”施图南看她。
“大姐生来就有一个令人羡慕的母亲,梅阿姨从十八岁就留洋念书,她发表的文章是关于人权,关于女性解放,关于自由。而姨太太家很穷很穷,十岁就被父亲卖掉,她的追求就是好好活着,不吃苦不受穷。我有时候就想,如果姨太太能有梅阿姨的家世,我同二姐三姐是梅阿姨生的,我们也许是不是也能同大姐一般?姨太太常把“这就是命”挂在嘴边,我好像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我哪怕再努力,都不可能追上大姐,这是从出身从遗传基……基因决定的。”
“遗传基因?你懂的还不少。”施图南笑笑。
“我读了一本国外的书,叫遗传基因学,我觉得很有道理。多读书果然能开智!”施图安笑道。
“你从什么时候改变对姨太太和你二姐三姐的看法?”施图南问。
“去年。去年中秋节大姐同我说,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也性本恶。所有人身上都有阴暗面。当一个人能正视自己内心的阴暗,学着去克服它,学着同它和解,那才是真正的成长。”
“后来我自己又琢磨,我们同样都是女人,只是家世和出身不同。倘若我认为我的出身或学识高人一等就有资格去指责或看不上不如我的女人,这是不是对她们最大的恶?时代没有善待我们女性,如果我们自己再不宽宥自己,我们是不是又对自己造成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