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脸色骤变。
老太君继续道:“听闻太子近日染恙,太医院用了三两人参就不敢再用,良娣倒是好胆色,敢私自带江湖郎中入东宫…”
此等消息竟然能从太傅府的老太君口中听到,想来太子与太傅府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僵。
最终锦衣卫灰溜溜退走,待人散尽,老太傅李承兰突然喷出口鲜血,染红了身前一块方石砖。
“祖父!”
“老太爷!”
众人都呼啦啦围上去,老太君却抓住李毓灵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听好,明日寿宴,吴氏会送上一尊玉观音…
观音,观音底座…”
绕是沉稳如老太君,在这一刻,陪伴了自己多年的丈夫在自己面前吐血的场景,也是被吓了一跳,她极力保持着镇定,可握着李毓灵那发抖的手却诠释着她的慌张。
李毓灵守在病榻前,指腹摩挲着那枚金钥匙。
寅时更鼓响过,她突然站起身。
若吴尚书真要栽赃,最可能把“遗诏”藏在寿礼中,而吴氏要送的,正是玉观音!
葳蕤居。
李毓灵立在铜镜前更衣,蔻枝为她系上鹅黄色束腰,手指在触到腰间暗袋时微微一顿。
“姑娘,真要带这个?”蔻枝压低声音,眼睛瞟向妆台上那枚金钥匙。
跟着李毓灵去了许多地方,也见识了许多人,银子也攒了不少,可越陪着李毓灵往前走,蔻枝的胆子就越小,她不聪明,可也感觉到李毓灵在她看不见、想不明白的地方做着很危险的事。
李毓灵没有回答,只是将钥匙收入袖中。
她的动作已经表明了态度。
镜中人眉眼如画,却掩不住眼下两片青黑。昨夜老太爷吐血后,她守到四更天才回房。
“姑娘,二夫人来了。”枣冬匆匆进来通报。
李毓灵指尖一颤,蔻枝立刻会意,将准备好的香囊递到她手中。香囊里装着松烟墨与朱砂混合的粉末,是李晚昨夜偷偷送来的。
吴氏进门时带着一阵香风,她今日格外隆重,石榴红织金马面裙衬得面色红润,丝毫看不出丧女之痛。
“二姑娘今日气色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