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毓灵摇头,复又点头,她坐起来,犹豫道:
“被盯上,应该从十年前就开始了。裕德三十年,谢家秘密运送过一批军械…”
小舟转过弯,前方出现亮光。
河岸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她眯眼辨认,最上方赫然是“裕德三十年春,吴相国奏请改制御墨…”
后面的字被水渍模糊了。但李毓灵已经拼凑出轮廓:裕德三十年吴尚书提议改革墨务,同年谢家获赐松烟墨。如今在谢家搜出的“玉玺”,恐怕正是用这批墨伪造的印鉴!
皇帝要让谢家死,谢敬敏的死是个意外,却也让谢家露出了马脚。
谢家这位继夫人痛心于失去女儿,为了调查,也为了报复,动用了七年前的人脉。
墨务司,就是连着七年前与现在的桥梁。
皇帝并不在乎以什么名义,名正言顺最好,其他的,随意找个理由搪塞过朝堂就可以,达成目的才是最主要的。
所以李毓灵对张衍清说关于谢家的什么都没关系,因为张衍清不会放在心里,皇帝也不会放在心里。
谢家是要被除掉的,功高盖主,在民间的美名太盛。
而此次的“玉玺”,就是一个很好的名头,张衍清来这里调查,也不过是借了这个名头,来调查七年前的谢家运送军械一事究竟是受谁嘱托,为谁办事。
李毓灵忽地背后发凉。
不知江氏与谢家继夫人的关系究竟好到了什么地步,若是牵扯到了太傅府,那李毓灵的计划可都要被破坏了,不光被破坏,或许她还有性命之忧。
上岸处是间废弃的纸坊。张衍清递来套粗布衣裳:“换好从后门出去,有人接应。”
见她迟疑,他补充道:“是王家人。”
王家人?
李毓灵的脑海中冒出一个人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