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句话李晚没说,京城女子都倾慕张衍清这样才貌双全的人家,可李晚看来并不尽然,他冷血无情,做他的妻子并不会好过,还不如找一位知心人,能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说些熨帖的话,不然这长夜漫漫,实在难熬。
“毓灵,”老太君忽然唤她,“过来尝尝这茯苓糕。”
李毓灵乖顺地跪坐一旁,老太君布满皱纹的手将糕点掰成两半,露出里面暗红色的馅料:“桂花要配枸杞才不燥,你说是不是?”
李毓灵的指尖在案几下悄悄收拢。
这是警告——桂与“贵”同音,老太君在提醒她别碰权贵们的浑水。
也是,李晚能在三房安插人得知李瑗给江氏的信封内容,对老太君来说,这有何难?
老太君的态度是反对的。
反对她与张衍清接触。
或许在老太君看来,这些浑水牵扯到朝堂之事,女子的天地不该在此,而是将后院打理好就行。
譬如太傅府中的事务。
老太君只想李毓灵在后宅大放光彩,朝堂之事,应该由李琨和来才是。
李毓灵垂眸咬了口糕点,甜腻中带着药苦:“祖母教训的是。”
此次出门似乎只为了敲打李毓灵。
午时的更鼓刚敲过第一声,李毓灵已换上枣冬的衣裳溜出偏门。墨务司灰黑色的高墙下,卖馄饨的老汉掀开锅盖,蒸汽腾起时低声道:“东北角门。”
钥匙插入锁孔毫无阻滞。
李毓灵闪身进去的瞬间,听见墙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透过门缝,她看见李瑗的丫鬟正拽着个穿官服的人说话——蔻枝瞧见了,她在李毓灵的手心处挠了挠。
蔻枝在外把风,李毓灵只身一人进去。
库房走廊幽深如隧道。
按照图纸所示,她数到第七个烛台时停下。本该挂着“松烟库“牌子的地方,现在钉着块新匾:杂料间。
“果然在这里等。”张衍清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李毓灵险些惊叫出声。
转身时发簪划过对方衣襟,带起一缕奇特的香气,是龙涎香混着硝石的味道:只有御书房才用这种熏香。
张衍清不等她开口,直接推开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