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澈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额头:“不疼。比起某人为了引开虫群,故意踩碎我新制的粟米驱虫粉——”他挑眉看她,“这点伤算什么?”
温南枝耳尖发烫,想起方才情急之下,确实踩碎了他藏在袖中的药粉包。
她捏了捏他腰间的软甲:“下次给你缝十个药粉包,缝在甲胄内侧,看我还能不能踩碎。”
“郡主这是要把我变成会行走的粟米罐?”陆澈轻笑,却在看见她眼底的认真时,忽然收了笑意,“好,都依你。只要你能离危险远些。”
王大爷的咳嗽声从粮仓门口传来:“咳咳,郡主,陆将军,扬州府尹带着百姓送锦旗来了——”
话音未落,数十个百姓已涌进粮仓,锦旗上“粟米护民”四个大字被晨光染得发亮。
“郡主!陆将军!”为首的老叟颤巍巍地跪下,“谢谢你们救了粮囤,救了我们的命!”
温南枝慌忙扶起老叟,看见他手中捧着的陶罐:“这是……?”
“是老婆子煮的粟米羹,加了莲子和蜜枣。”老叟抹了把泪,“你们一定要尝尝,这是我们扬州百姓的心意。”
陆澈接过陶罐,舀了一勺递到温南枝唇边:“小心烫。”
甜香混着莲子的清苦在舌尖散开,温南枝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民议亭分粮时,百姓们也是这样争着往她手里塞自家做的糕点。
她望向陆澈,见他眼中映着百姓们的笑脸,忽然觉得这碗粟米羹,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更珍贵。
“陆澈,”她轻声道,“你说建文帝若泉下有知,会不会后悔当年没把‘天枢’的秘密直接告诉百姓?”
“他若真后悔,”陆澈替她擦去嘴角的羹汤,“就不会在每处地脉粮里都藏着‘民本’的印记。他早知道,民心才是最牢不可破的天枢。”
百姓们的歌声再次响起,这次混着粟米羹的甜香,竟比任何乐器都更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