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摩挲着他掌心的茧,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却在触到她手腕时,忽然放轻了力道。
“在想什么?”陆澈的声音混着粥香落下,勺子碰到瓷碗发出轻响。
温南枝抬头,看见他眼底倒映的烛火,比鲛人湾的荧光更柔和。
她忽然伸手替他拂开额前湿发,触到他眉骨处的旧疤——那是替她挡箭留下的。
“在想……”她接过粥碗,舀起一勺吹了吹,“若当年在民议亭,我没把那袋粟米分给你,该多可惜。”
陆澈挑眉,唇角扬起惯有的促狭:“郡主是说,我那时像个饿肚子的兵痞?”
“不像。”温南枝摇头,指尖掠过他襟前银扣,“像棵被暴雨打折的粟米秆,却硬撑着不肯弯腰。”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将她指尖按在自己心口:“因为那时我就知道,这颗心若弯了,便再撑不起郡主眼里的光。”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声,已是卯时初刻。
温南枝望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忽然想起昨夜在鲛人湾,他为替她挡下鲛人尾鳍,硬生生用后背撞在礁石上。
她放下粥碗,掀开他中衣下摆,果然看见后腰处青肿一片。
“疼么?”她指尖悬在半空,不敢触碰。
陆澈却忽然捉住她手腕,按在伤处:“疼。但要郡主吹一吹,便好了。”
“陆将军何时学会了这般无赖?”温南枝耳尖发烫,却仍是俯身,轻轻吹了吹那片青肿。
她发间的粟米穗坠子扫过他皮肤,惹得他喉结滚动。
“自从娶了个总让我心跳如鼓的郡主。”他忽然揽住她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温南枝,你可知……”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暗卫的声音隔着回廊响起:“郡主!陆将军!扬州义仓急报——”
陆澈瞬间松开手,替她理好衣襟,眼底的柔情骤敛,化作冷锋般的锐色:“说。”
“天枢阁余党在扬州粮囤下埋了虫蛊,粮米已现蓝斑!”
暗卫单膝跪地,呈上染蓝的粟米,“更诡异的是,虫蛊竟能模仿百姓的口音,在粮仓里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