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我在工作一段时间之后会自我放松一下,到草坪那边的荷塘边散散步。
有些病人家属会推着病人在草坪上走走,也有一些病人是乘护士不注意偷溜出来的,只要不溜出疗养院的大门去,护士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而我就他们中间倘佯,或许在外人看来,我与那些病人没啥区别吧。
那一天的午后,阳光很好,风也很轻柔,华远山与秦筱玉默默地坐在草坪的斜坡上,远远地望去,象一道沉默的风景线。
只是,我也依然不认为他们仅仅是兄妹那么简单。
我尽量地避开他们,往较远的荷塘边走。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感觉到华远山或者秦筱玉偶尔投向我的目光。
“一、二、三,木头人。姐姐姐姐,我们一起玩游戏吧?”
如果这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孩,我或许是欣然接受这样的邀请,可是,这位突然从旁边的小路上闯出来吓我一跳的人,是一个满脸横肉的黑粗汉子,流着口水胸前湿了一大片,口口声声地冲我唤着“姐姐、姐姐”。
我恶心地别过脸去,想要避开这个口水男,可无论我往那个方向走,他都张开双臂笑嘻嘻地拦在我的面前,我只得一步一步向后退。
口水男见我不跟他玩,恼了,一头撞上来,倒霉的我向后跄踉几步就四仰八叉地落入了荷塘里。
荷塘的水并不深,可我是个旱鸭子,又惊又恐,除了两手乱挥舞着喊救命之外没有别的办法,而那个口水男只会站在荷塘边拍着手掌喊:“好玩好玩”。
要知道,这里可是精神病院,每天喊打喊杀喊救命的声音此起彼伏,医生护士都早已见怪不怪了,没有人会在意我的呼救声。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水已淹没我的头部,灌了很多水,连喊救命的力气都没有了,意识泛散之中,觉得有个身影跃身投入荷塘之中,将我从水中捞起来,游向岸边。
沉重的手掌在我的胸腔使劲按压,冰冷的双唇覆上我的嘴,一股清气灌入我的体内,我努力想睁开眼,但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直到我吐出一肚子水迷迷蒙蒙醒来的时候,眼前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以及围观的病人和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