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外面种了几株早杏,花瓣随着风,吹落一地,又随着风的方向,有几片偶尔不小心迷路的,吹落到他的衣袍上。
粉嫩的颜色,在玄黑的衣袍上,显得突兀。
顾晏之捻起花瓣,一点点在指间碾碎。
他叫人查了她进府之后的一言一行,心中不免感觉讽刺异常。
她倒是有心,为一众丫鬟婆子看病把脉,遇到可怜的,连诊金都不收……甚是,对下人也总和颜悦色,自己何苦叫人栽了杏花来逗她一笑。
左右,她倒是明月高悬,照拂世人,独不照他。
“叫人明日将这几株杏花砍了。”顾晏之面无表情吩咐道。
他又何必,如此费尽心思。
喜欢,便关着囚着,将人锁在身边就是。
瞻前顾后,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花瓣在他的指间,成为残屑,只有一阵淡到极致的苦香被风吹散。
第二天。
府里花匠感叹几句,怎么好的杏花,还是大老爷腿好了那几日,世子爷亲自吩咐,叫人摘最好的杏花在这。
现在开得最好,怎么好好的就要砍了。
另外一个凑近,压低声音道:“你小声些。”又左右瞧了瞧,见巡逻的还在远处。
才接着道:“没听说这杏花是世子爷为治好了大老爷腿的那个女子种的吗,那女子好像会医术,图得就是杏林春满之意,哄那女子高兴呢……”
“现在叫咱们砍了,背后的事,肯定不简单着呢。”
二人边说着,树枝发出阵阵颤,仿佛在惊叫。
花瓣散落一地,最终成为残肢,被人拖走,只余光秃秃的树桩。
连每片花瓣都叫人细心的清理走,顾晏之被人簇拥着,走在前头,淡淡扫过切口齐整的桩。
随即撇开眼去。
书房之中,顾晏之落座在上首,刚从牢狱出来的锦衣卫指挥使毛项消瘦不少。
他刚从牢狱出老,回府换了身衣衫,在下朝之后就来拜见顾总督。
毛项起身对着顾晏之诚意十足的行了一礼,“多谢顾大人相助。”
顾晏之只敲他一眼,却是冷了脸色,“你不该来。”
能做到锦衣卫指挥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