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像有万钧雷霆猝然砸落,震碎了人的心脏,魂魄似被抽空。
床榻上的人,静静地躺着。
她面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发丝披散,一缕缕缠着鬓角,像她少时跑回来扑进箫珏怀里那样乱。
衣襟有些湿了,也不知是雪水还是……血水。
她看上去只是睡着了,只是,没有了起伏的胸膛,没有了呼吸。
许老见此连忙上前探脉,却发现早已没了脉象,他又看了看她瞳孔也是无反应。
老人沉默了。
箫珏站在原地,瞳孔收紧,像是整个天地都压进他眼底,光线也塌了。
他一步步走近,却像踩在钉子上,一寸一寸地往前。
手抬起,在半空中停滞。
那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是他日日盼着、夜夜担忧的孩子,却也是他……错过了十几年的亲生孩子。
他手指轻轻颤了颤,终究落下去,落在她的发顶,轻轻抚摸,像过去无数次那样。
“阿七……”他声音轻得像风,“爹来了。”
没有回应。
“爹知道,你现在很累,但能给爹一个回应吗……”
帐内依旧安静。
许老对着身后两人摇头,许洺不禁遮面,泪水翻涌而下,石破变成了石头,呆呆地一动不动。
“你是不是,还在怪爹?”箫珏凑近,对着箫瑜安轻语,“怪爹当初假死,把你吓到了……对不起,是爹错了。”
他嗓音低沉,缓缓地、断续地,“别生气,好不好?
你醒来,爹什么都依你……”
他低头,缓缓坐下,贴近她额头,像是她小时候生病时,他守着那样。
其余人见此,后退了一些,给这父女俩更多空间。
箫珏一边轻轻抚过箫瑜安的脸庞,“你知道我们为何这般像吗?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真正的一家人……”
他忽地哽住,鼻息一窒,额头抵在她冰凉的手背上,身体一点点蜷起来,如一个苍老无力的父亲,连呼吸都在抖。
身后几人皆知箫珏一向冷静沉默,不露伤情,这一刻,谁也没敢靠近。
帐外风雪还在落,吹得帘子沙沙作响,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