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客栈中。
秦朝颜斜倚在窗边,外头天色已暗。
她心口发闷,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慌张感,她下意识按住小腹。
腹中尚未成形的生命在沉默里跳动,带着一点微弱却倔强的生机。
“夫人,您别太忧心。”随侍的侍女低声劝慰,“公子那般厉害,肯定不会有事,可能是刚结束战争,忙不过来,明日才来。”
“是啊,颜姨放心!”徐嘉阮坐在一旁,也宽慰她。
“嗯。”秦朝颜轻轻应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望着窗外夜色。
不知为何,她总有些害怕。
军营,深夜,帐中灯火微弱。
箫珏站在内帐屏风外,短短半个时辰,他似乎苍老了不少。
他的身影沉默,像一棵风雪中的孤树。
眼底却压着滔天的情绪,像巨浪拍岸,被死死压住,只怕一松,就将整个人吞没。
“拜托你了。”他嗓音极哑,像破碎的风沙。
许洺点头,走进屏风,小心为箫瑜安解下衣裳。
她拿起温湿帕子,一点一触,轻缓地擦拭箫瑜安的身体。
温热沿着肌肤滑落,带走灰尘与血迹,却擦不掉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痕。
水盆里水已红,帐中弥漫血腥气。
她的身体,几乎没有一寸是完好的。
肩膀上,是被利刃斜斩而过的疤痕;背脊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像一道被撕裂的口子;手臂内侧细密的划痕,像是被绳索反复勒过;肋下新裂开的剑伤仍未凝血,皮肉翻卷,惨不忍睹。
尤其是腹部,那道剑伤极深,触目惊心。
更下方,她的双腿骨头被活生生打断,骨节处青紫变形,像是被什么狠力碾过,尚有淤血未散。
许洺呼吸凝了下,手微微一顿。
她看了她许久,将帕子放下,神色变得凝重。
她手指微颤,将早已准备好的药酒轻轻擦拭在每一道伤口上,随后替她穿戴整齐。
再起身,她沉默片刻,终于推开屏风,走向外间。
“师父。”
许老抬头,眉眼沉如夜色。
许洺递出一块浸满血的白布,“她服过不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