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拐到医院超市里,罗珏随便拿了几样东西,叹了口气:“护士问我要不要加钱换美容线。”
“什么意思。”
“换美容线,疤会淡一些。”罗珏用力眨眼,“小妹的鼻子和下巴都是粉碎性骨折。我问护士,会影响容貌吗,护士说,肯定是影响的,只是多一些少一些的区别。我说,我愿意加钱,只要能恢复如初,护士说,这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最后我问,究竟有多严重?护士说,要么糟糕,要么特别糟糕。”
“意思是,小妹的脸——”
“保不住。”
罗璇要想很久。她只觉得这声音飘飘荡荡的不真切。
小妹漂亮,小妹是个美人,小妹的外号就叫“罗美人”——
“小妹——毁容了?”
大姐默认。
一股激麻从尾椎骨攀升到头顶,因为屈辱,因为愤怒,因为某种血脉相连的、感同身受的痛苦。
罗璇要喘息很久,才能用力压下那股沉重的痛苦与不甘。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声音却仿佛从压抑的海底传上来。
“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妹被人这么欺负吗?”罗璇把手里的卷纸重重放回货架上,“他把人打成这样,最多是一点轻飘飘的惩罚?”
“领了结婚证的。”罗珏说,“婚内算家庭暴力,重判不得,没办法的。”
“凭什么,究竟凭什么?”
罗珏沉默地注视着眼前黑色的货架:“你总是非黑即白,可我们生活在现实世界。你这样一点用都没有。”
“那怎样才是有用?!”
“爬上去。”罗珏轻轻地说,“要么变成菜,要么变成吃菜的人。”
“难道你的意思是,小妹就活该,我们姐妹三个就是活该,就因为我们没爬上去?!”罗璇转过头,直直地看着罗珏,“你究竟在说什么?只有这样,才能活得好?难道这个世界,从来都属于好斗的人?!难道我不喜欢争斗和纠缠,我就要被人往死里欺负,对方只受到些不痛不痒的惩罚?”
“无论你怎么想。这个世界不会按照你的想法去运转。”
“那是这个世界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是老郑的问题,不是小妹的问题!”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