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天窗照在他脚下,我这才看清满地都是破碎的瓷片,每块碎片上都画着莲花纹样。老者突然张开嘴,舌头伸得老长,尖端滴落的黑血在地上汇成小溪:“四十年前,我亲手给如烟做了件嫁衣。谁知她红杏出墙”话音未落,屋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王掌柜的惨叫穿透夜空,我冲出门时,正看见他媳妇穿着那件血嫁衣从房梁上吊下来,脖颈弯成的弧度像极了戏台上唱《牡丹亭》的姿势。
王掌柜上吊时,房梁上悬挂的八仙桌突然翻转,桌面刻着的“福”字变成“犭”字,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这仿佛是一种神秘的暗示,让恐惧在我心底不断蔓延。
接下来的七天,寿衣如同附骨之疽。绸缎庄的赵老板在试穿后化作了一具坐在绣绷前的蜡像,手指保持着穿针引线的动作。他化作蜡像时,绣绷上未完成的绣品竟是老裁缝妻子的遗照轮廓,好似被某种神秘力量操控着,在完成生前未竟之事。中药铺的孙小姐吞下毒药时,嘴角还噙着笑,妆容精致得像是刚描完的戏脸。她服毒前在砚台里磨墨,墨汁呈现出诡异的粉红色,最终在纸上洇出七个血手印,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冤屈。最后是戏班新来的小生,他在后台换装时突然自刎,血珠顺着戏服的水袖滴落,在地上汇成并蒂莲的图案。小生自刎时,血珠在水袖上绣出的并蒂莲突然睁开七只眼睛,每只眼睛都映出不同死者的面孔,那画面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第七夜,我在后院挖出了老裁缝的坟墓。棺木早已朽烂,可尸骨周围却摆满了绣着莲花的绢帕。月光下,那些泛黄的纸片无风自动,拼凑出一幅血淋淋的景象:戏台子中央悬着根白绫,柳如烟穿着血嫁衣被吊死,而老裁缝举着把金剪刀,剪断了她的发髻。纸片边缘的字迹在夜色中渗出猩红:“吾妻魂归绣帛,凡着此衣者,皆为吾偿命。”
在挖掘坟墓的过程中,我发现老裁缝尸体旁有一个樟木箱,内藏四十九只绣着不同生肖的银针,针尖都淬着砒霜。联想到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