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王爷离他心目中的明君都相距甚远。
贵妃榻上的女帝笑容不改,气氛却渐渐冷了下去, 过了片刻, 她稍稍抬指:“都下去吧。”
暗卫和内侍松了口气,领命退下。
女帝看向陈修洁所在的角落,他一身青衣朴素,容貌俊美, 三十多年光阴如同虚度, 似乎未曾在他身上留下半点痕迹。
女帝眸中复杂之色一闪而过,她不曾起身,依旧歪在榻上, 非是倨傲, 实是她身体的确不好, 三十多年勤政,累垮了她的身体。
“让道长看笑话了, ”女帝长长叹了口气, “我那两个孩子本事不是没有, 只是心都小了些。”
想当明君, 要有一颗宽容博爱的心, 能纳谏, 能容人。
皇帝绝不是一件好差事, 坐上这个位置的确有无上权力,可万里河山需她治理,女帝这三十多年从未有一日敢松懈过。
实在是太累了。
思及这几十年辛劳,此时只有陈修洁在侧,女帝放任自己露出疲色, 笑着道:“这次请道长来,是我想求道长再让我多活几年。”
陈修洁心一紧,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上上辈子历史中那些渴求长生的帝王。
女帝抚了抚鬓发,她早有白发,本不愿遮掩,只是身边人劝她若显露老态恐会使朝臣惊慌,到底她是一国之主,不单为自己而活,便也应了。
掌下的发丝早不如年轻时顺滑,她心下怅然,朱颜换白发,人间最哀事。
“道长莫要误会,”陈修洁很少遮掩心中真实想法,也没有多少人值得他刻意掩饰,女帝一看便知他所想,幽幽叹道:“若能长生,我自是欢喜,只是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路上所有的艰难坎坷都该由我来承受,包括这条路的未来。”
“一个永生的帝王对国家来说好坏莫测,”身为赵国子孙,女帝不能去赌。
“道长,”她言辞诚恳:“我有此请求,为的是王朝黎民,我有一长孙女,年十六,她是我看好的继承人,只她年幼,尚不能承继大统,仍需几年历练,望道长助我。”
她自榻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