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巴抹了把糊住护目镜的沙尘,就瞧见这块埋在雅丹地貌里的玄武岩石碑,好家伙,那表面全是指甲抓挠的痕迹,跟有啥东西想从里面爬出来似的。
旁边跟着个向导叫老刀,这人嚼了半天骆驼刺,“噗”地吐掉,还拿皮靴踢开脚边半截生锈的洛阳铲,说:“科考队最后定位就在这。五年前那帮盗墓的疯得蹊跷,有人说在沙暴里看见了……”
话还没说完呢,远处沙丘突然就腾起了百米高的尘柱,就像千百条扭动的灰蟒,那场面,要多吓人有多吓人。土巴赶紧抓紧测绘仪往后退,可后颈却碰到了冰凉的金属,一瞧,老刀的猎枪不知啥时候就抵住他了。
热浪扭曲的地平线上,土巴瞅见父亲站在二十年前的夯土房里。那房子早该沉到流沙里去了,可这会儿却清晰得反常,屋檐下挂着的驼铃还叮叮当当响呢。
土巴嘟囔着:“海市蜃楼吧。”伸手就去摸冲锋衣内袋里的旧照片。照片都泛黄了,上面他爹搂着穿开裆裤的他,背后是一片胡杨林,现在都成戈壁了。
正看着呢,沙粒“簌簌”地钻进衣领,土巴一转身,差点没吓晕过去。老刀双目赤红,正使劲撕扯防沙面罩,喉咙里还发出那种非人的低吼。猎枪“砰”地走火了,就在这时候,沙丘深处传来驼铃急响,子弹竟然在半空就变成了金属沙粒。
夜幕降临,土巴跑到废弃勘探站,还真让他找到了1983年的工程日志。那纸页都泛黄了,上面记着他爹参与的“固沙工程”,可最后几页竟然是用血写的:“他们不是胡杨!”从日志夹层里还掉出半枚骨质驼铃,裂纹处渗出黑色黏液,那味儿,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窗外传来沙粒撞玻璃的脆响,土巴举着手电筒往院中沙坑一照,呼吸都停了——白天看见的那风蚀碑正从流沙里缓缓升起,碑底缠着几十具身裹防沙布的干尸,每具尸体手腕上都系着骨制驼铃,在月光下一闪一闪的。
突然,沙尘暴毫无预兆地就来了,狂风“呼呼”地把勘探站铁门都撕开了。土巴就看见父亲的身影立在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