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臣见过太子殿下。”许显纯还是很守礼的。
“表叔不必客气,炅儿,叫表叔公。”
朱慈炅又回到了天启帝怀中,坐在老爹大腿上,甜甜的开口,“表叔公。”
“下臣不敢,不敢。”
“有何事?”天启帝把儿子交到左手,右手接过李朝钦递上的茶汤,亲抿了口。
“苏杭丝织案,周顺昌押抵诏狱。”
天启放下茶杯,脸色稍显慎重,看向李朝钦,
“东厂那边,李实怎么说?”
“回陛下。李实确有攀附魏督之心,但周顺昌亦非纯臣。”李朝钦从天启侧面转到对面,躬身回答。
“详细说说。”
“周家有参股一个为倭寇供船的船厂,倭寇走私丝织,周顺昌是得利方。不过,我们只能查到该厂跟周家人有关,无法将周顺昌牵连到这个船厂。”
“哼,倭寇还是江南士绅?”天启冷笑。“你们查到的倭寇真的是倭寇吗?”
“回陛下,东厂死了十二人,只有一个倭寇的说法,奴才不敢乱说。”
“朕知道了。”天启帝微微闭眼,头往后仰,久久不语。
“那周顺昌该如何处理?”许显纯有些谨慎的小心问道。
“朕的人可以莫名其妙的死,难道还要让他活?”天启有些愤怒。
“可是,这周顺昌有些清名。”许显纯更小声了。
“那就让魏大伴处理。”
“臣明白了。”
朱慈炅看着父皇神色中难掩的疲惫,一时也没有主意。
这种事肯定不是他一个幼儿太子可以掺和的,他甚至有些理解所谓“阉党”出现的必要和必然了。
暮色漫过紫禁城时,朱慈炅伏在父皇肩头假寐。他听见鲁班尺划过木料的沙沙声,恍惚间竟与诏狱刑具的响动重叠。月光爬上未完工的自行车架,在齿轮间投下蛛网般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