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绍文却猛地拍了下桌面,震得水杯里的咖啡泛起涟漪:“太冒进了!传统制造业才是根基,去年智能设备生产线的利润率还在35,现在贸然转型,现金流根本撑不住!”他调出另一组数据,密密麻麻的柱状图在空气中浮动,“看看这些库存周转率,我们连现有市场都没吃透!”
激烈的争论声中,李阳倚着会议桌的边缘沉默不语。玻璃幕墙外,上海的霓虹在冬夜里闪烁,恍惚间与三十年前中关村的夜市灯光重叠。那时的他蹲在电子元器件摊位前,攥着计算器核对着进货价,突然被父亲劈手夺过计算器摔在地上:“好好的铁饭碗不要,非要去捣鼓这些洋玩意儿!”记忆里,计算器碎裂的声响与此刻会议室里的争执声奇妙地交织在一起。
“够了!”李阳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摘下眼镜,用衣角缓缓擦拭镜片,“晓然说的创新,绍文守的传统,难道真的是水火不容?”他走到智能白板前,指尖划过屏幕,两条曲线从对立渐渐转为并行生长,“1987年我们组装第一台设备时,用的是最笨的手工焊接;2003年数字化转型,老技工们哭着说机器抢了他们的饭碗。但现在呢?”他调出实时画面,车间里机械臂与老师傅的双手正在协作打磨精密零件。
李晓然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被父亲抬手制止。李阳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布包,展开后露出一块锈迹斑斑的电路板——那是1990年创业初期的实验品。“这块板子上的每个焊点,都是我和你母亲在出租屋的台灯下完成的。”他的指尖轻轻抚过碳化的元件,“当年我们靠胆子大,摸着石头过河;但现在的市场,光有胆量远远不够。”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空调外机的嗡鸣声。李绍文突然开口:“可是爸,现在转型的试错成本太高了。上个月收购的那家ai公司,到现在都没实现盈利”
“所以我们需要融合。”李阳在白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