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姓郝的,他,他,他不收钱,他不收钱也就算了。
可他不收钱,还不许别人收钱。
我老庞容易嘛我,七岁净身,九岁跟着我干爹,去过中都种过地,到过北疆督过军,好不容易走了贵妃娘娘的门路,盼着来到了江南这繁华地,本想着捞一把,好好给干爹挣个养老钱。
那曾想遇到姓郝的家伙,我看他也别姓郝了,干脆姓孬吧。
不让我收钱,还不算,连我按照皇上的要求增加绢丝,他都要干涉。
说什么耽误农时。
耽误他大爷,那些都是匠户,耽误个屁的农时。
还不是苏丘地界的土地大多都在徐家手里,他收不上税来,就拿这些匠户充当农户,给他种地,收税。
欺负哥哥没读过书,拿哥哥当棒槌耍。
我不听他的,他就煽动那些匠户闹事,最后,最后……兄弟苦啊!”
庞保抱着唐辰嚎啕大哭,最后怎么了也没说。
还是旁边的江宁东城所卫统领,开口为他释疑解惑:
“半月前,苏丘织户罢工,庞公公便在城门口设置了抽税监,希冀弥补一下亏空。
有刁民不认,便喊出打税监的口号,最后在一名名叫董贤的人组织下,纠集了上千人,将苏丘织造衙门砸了,若不是庞公公见机的早,连夜逃了出来,恐怕凶多吉少。”
“明目张胆冲击朝廷衙门?当地知府不管?”同桌的赵起元忍不住插嘴问道。
那位东城所卫统领,叹了一口道:
“嗨,管,怎么不管,第二天那董贤自己便去衙门自首了,只是那位郝知府,说什么兹事体大,需要上报朝廷再做定夺。
既不判也不审,就关在牢里,好吃好喝的。
要他去抓那人的同党,郝知府又说,董贤自己招认砸衙门的就是他自己干的,其他人只是过去拉架的,是我们误会了。”
“狗官,他就是故意的,就是看着我好欺负。”庞保骂了一句,又哭起来。
唐辰推开哭的稀里哗啦的庞保,转头问那位江宁东城所统领:
“唉,我记得先帝在时,将陆统领派来江南了,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