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婶确确实实是没有的。
陈初六也是不存在的。
除了这两个人,其他的、李轻歌所能想起的角色,都大差不差。
重点是,她爸妈和郑建安的父亲还是死在车祸里。死因也还是和他们当年追查的文物走私线有关。一直以来不管是麻叔还是郑建安,也还在追查导致她爸妈当年死亡的真凶。
李轻歌轻吁一口气。
说实话,当得知麻婶消失的时候,她除了难过和惋惜,从心里涌上来的还有危机感。
她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做了什么,导致了这样的混乱,以至于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从历史上、从现实里抹去了存在的痕迹。包括陈初六。
她害怕有一天,她,或是她爸妈,也会面临这种被完全抹去的危险。
历史如长河,千千万万年来,人在这长河里连沙砾都算不上。
谁又会在乎河里少了一粒沙呢?
“我记得有天晚上,在点子爷那儿,他被人围了的,好像是他们陈家争家主还是什么事情。我和你原本已经逃出来了,但又折返回去了,你记得这件事不?”
李轻歌问居岱。
做这事儿的是陈初六,如果这事在这一层混乱之中,确实有发生,那会不会是那个人代替了陈初六?
居岱扒拉着那一袋苹果,实在是吃腻了一样,把塑料袋口给扎了起来。
“记得,怎么不记得。点子爷一个同辈,叫什么甲山爷的。”居岱讲得有些心不在焉,“当时要不是你逼我回去,要不是你想法子把点子爷救下了,咱们也不能从点子爷那儿拿到一个人情。”
“甲山爷?”李轻歌追着问,“这人是谁?多大年纪?”
居岱躺到李轻歌病床旁的躺椅上——他这两天夜里就睡那儿,麻叔不在省内,去了哪儿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也没说,神神秘秘的,只能是居岱照顾李轻歌。
“得六十有七了吧。”居岱点着手机屏幕,滑出一张白发苍苍的老人的照片给李轻歌看。
这老人,和陈初六没一处相似的。
居岱以为李轻歌担心,多了句嘴,“放心,这人被点子爷处理干净了的,不会找你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