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大襟在寒风里猎猎作响,那张圆脸上堆满真挚笑容,任谁看了都要道一声“赤诚”。
苏儒朔接过油条狠狠咬了一口,翻着白眼道:“我连夜收拾行装就是为了躲你,结果还是被你逮个正着。你说你,又没什么要紧事,急着往上京跑什么?”
“这话说的!”柳承砚一拍大腿,声若洪钟,“咱们在景城是多少年的交情?儿女们也都是知根知底的。至于急着上京嘛……”
他突然压低嗓门,做贼似的左右张望,“景城这点油水早捞干净了,不得去天子脚下开开新灶?再说了,等大公主回銮,我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所以我才不想跟你同行!”苏儒朔气得胡须直颤,“你这招摇过市的做派,我们小门小户可消受不起。你我本就没什么私交,各走各的岂不干净?”
柳承砚捋着山羊胡,眼睛眯成一条缝:“儒朔兄该不会是怕许舟那小子跟我这个未来岳父比跟你这个现任岳父亲吧?”
“放你娘的——”苏儒朔险些被油条噎住,“你还敢打我女婿主意?你们柳家这车队排出去二里地,知道的说是搬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皇帝送贡品呢!要祸害祸害许家去,他们过几日才动身!”
他越说越气,袖口都在发抖。
这老狐狸带着上百车财物离任,就差在车上贴“贪官”俩字了。真要同行一路,到时候被人参上一本,他苏儒朔跳进黄河也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