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阵前身亡,尸体由履带碾压,已无可辨识。”
那一刻,他仿佛整个人被钉在了寒冬的空气里。
窗外,晨光初露,雅罗斯拉夫尔的大教堂钟声尚未敲响,可他的脑海里,已经响起了一整座帝国崩塌的轰鸣。
他曾以为——即便战败,也至少会是缓慢蚕食,或者是朝代更替时的内战拉锯。
可谁能想到,整个摩斯科公国,竟在短短一个月内,被打得支离破碎?
“连王子的尸首都找不全……”
“这不是战败,这是屠国。”
他低声喃喃,喉咙发紧。
他是贵族,坐拥庄园百顷、兵仆千人。
他曾在王宫里与沙皇共饮,也曾在圣堂中手握圣经宣誓。
可此刻,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一切,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颤着手打开床边的暗柜,拉出那只漆黑沉重的银锁箱。
箱中,是金叶、宝石、私印,还有一份早年用密码书写的“家族避难协议”。
拉普捷夫慢慢坐下,捏着那张纸,指节发白。
“不能等了。”
“不能赌那个‘未来沙皇’还会出现。”
“也不能等什么‘北境联军’,我们根本撑不了多久。”
“他们的炮火不是叩门,是在剃骨。”
他站起身,披上狐裘长袍,吩咐侍从:
“备车。”
“我亲自去见‘东方人’的南线军官——听说那位姓罗,叫什么尚文。”
“带上全部账本,黄金、地产文契、农奴名册,还有——”
“还有我那三位女侄女的画像。”
侍从怔了一下。
“您要……”
拉普捷夫转身,目光平静得如冰封湖面:
“你以为贵族是什么?”
“贵族不是衣服、不是爵位、不是圣像。”
“贵族是一群知道什么时候该抬头,什么时候该低头的人。”
“只要我的姓氏还在,只要我的血脉还能在这片土地上建房、吃肉、收税——那我就还活着。”
“至于谁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