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踩着满地碎骨残酒走来时,冯晖正把烤羊腿横在膝头撕咬,油光顺着虬结的臂膀滑进护腕,火光在他脸上映出跳动的阴影。
“两百骑还是太少!”
冯晖猛地将手里的酒碗顿在夯土地上,砸出一个豁口,碎陶片溅进火堆里噼啪作响:“老子的铁骑要是凑足三千,莫说义昌军那帮废物,就连卢龙军镇,老子都能掀个底朝天,这次也就是烈哥儿过于小心,否则今晚的庆功酒便应在清风楼,搂着那些胡…”
想起自己的女人曾在清风楼做过舞姬,冯晖喉头一哽,把已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改口说道:“不在清风楼,那里没意思,应该在刘守文的节帅府里,让他的女人给爷斟酒歌舞,如此才叫痛快!”
沈烈笑着上前,蹭了一下靴底黏着的黄土,抬脚踹在冯晖的大腿上,踹得他膝弯处的锁子甲哗啦作响,笑骂道:“你说谁胆小,反了你啦,竟敢背后说老子坏话!”
“说的是小心!不是胆小,你听岔了!”
冯晖笑着要起身,却被沈烈按着膀子坐了回去。
沈烈夺过他手中的羊腿,就着豁口陶碗满上一盏:“别急,等老子攒足了钱,一定给你凑足三千军骑,到时看你能不能拿下卢龙。”
说着,沈烈灌下整碗酒,将豁口陶碗扔给冯晖,拇指抹去嘴角上的残酒:“我可听说了,刘守文他爹的王宫里全是大胖娘们,你要是有本事,全都送入你军帐,让你日夜不停。”
“那还不把咱们冯校尉榨成皮影!”
破军营偏将魏仁奇跟了一句,引得大伙爆发哄笑。
“别急,等我成了皮影,就把那些胖娘们送给你,把你榨成人干…”冯晖笑着从地上抓起一把碎石撇了过去,又让人将新烤的羊肝递给沈烈和夏鲁奇,并举碗相敬。
很快,高裕和陆道岩以及冯道等人也聚了过来,军司马陈参因为敬了太多酒,明显看出醉意,却依旧频频举起酒碗。
说笑间,沈烈问冯道:“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卑职已经彻底查明,是那个李虎和丫鬟翠云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用毒害死了段延年,想嫁祸给王氏,谋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