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95式步枪的脆响,百米外胸环靶中心应声显影,灰斑圆整得像用圆规画的,准星尖正戳在十字线交点。
“深呼吸,别那么紧张。”吴俊松开按在肘弯的手,改用掌心抵住枪托底部,带着米泉勇做据枪动作:“感受这里的弧度。”指尖敲了敲贴腮处的防滑纹,木纹里还嵌着经年累月的枪油,“贴紧了,像抓你婆娘的手似的,比你老家的热炕头还稳当。”
“枪都没开过,还热炕头呢。”张涵蹲在三米外的掩体后,叼着半支烟笑出声。
虽然他刚才的射击成绩也好不到哪去,却不妨碍他此刻笑得肩膀直颤,“要有婆娘,早被你吓跑了。”
烟头明灭间,火星子溅在雪地上滋滋作响,混着步枪金属部件冻得发蓝的冷光。
这根香烟还是刚才吴俊看他表现比其他新兵要好,作为奖励给的,过滤嘴上还留着牙印,至少开枪时没闭眼,射击姿势也没让老兵们骂娘。
老李提着步枪挪蹭过来:“抽剩下的给口呗,两天没沾烟味了。”
“抽?你抽个屁。”张涵故意把烟头往反方向转,火星子朝着老李鼻尖晃,“闻一闻二手烟得了。”话虽这么说,他却把烟头往老李嘴边递,滤嘴已经被叼得发皱,烟纸边缘还沾着点没撕干净的封胶。
老李眼疾手快地抢过烟头,过滤嘴都快塞进嘴里了,火星子“滋”地烫到舌尖,他却舍不得扔,龇牙咧嘴地倒吸凉气。
“瞧你那德行,你这老小子。”张涵在一旁笑出了眼泪,后背抵着结满冰碴的掩体,步枪歪在腿边。
老李却毫不理会,反而蹲在地上把烟头按灭在结冰的靶壕沿,指甲抠下残留的烟丝。
那动作像在剥一颗珍贵的糖纸,冻得僵硬的手指在雪地上划拉,“回去卷报纸能抽两口。”他得意地冲张涵晃了晃掌心,金黄的烟丝混着碎雪,在天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
“吴排长,团部刚送来加急通知。”连部的通讯兵突然从远处跑到吴俊面前,“咱们驻地要往壁水市迁,防线划在老城区北段,那里连接着跨江大桥。”
吴俊正半跪在雪地里给米泉勇调整握枪姿势,闻言手指捏紧新兵冰凉的腕骨:“三天前刚把防寒帐篷支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