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击训练场上,枪声在冷冽的空气中炸开,实弹与训练弹的轰鸣像齿轮咬合般此起彼伏。
吴俊踩着积雪走到一名新兵身后,靴底碾碎冰层的脆响混着枪管散热的“滋滋”声,视线却牢牢钉在新兵扭曲的持枪姿势上。
那是个叫米泉勇的新兵,此刻正以一种近乎痉挛的姿态趴在地上。
56式步枪的木质枪托歪斜着抵在他肩胛骨下方,枪托边缘的防滑纹硌进作训服,在雪光映照下,整支枪活像根被蛮力戳进雪堆的木棍子,枪管前端因受力不均而微微震颤,准星缺口在百米外的胸环靶上投下模糊的重影。
“深呼吸,别紧张。”吴俊蹲下身,指尖触到米泉勇绷紧的肱二头肌,作训服下的肌肉硬得像冻僵的胡萝卜,肘弯竟外翻成诡异的钝角。
“手肘回收,贴紧肋骨!”吴俊攥住对方的肘弯,掌根按在突出的鹰嘴骨上,像掰动生锈的枪栓般往内掰。
“轻…轻点。”米泉勇痛得闷哼,沙袋边缘的积雪被肘弯碾碎,露出底下结着冰碴的黑土。
步枪枪口此刻正朝上翘着,准星缺口偏离胸环靶足有半米。
吴俊从战术腰带上解下备用的弹匣,金属弹匣“咔嗒”磕在新兵手背上:“握枪不是抓娘们的手,虎口要卡住护木,食指第一节贴扳机,别把整根手指头塞进去。”他突然用膝盖顶住新兵后腰,隔着两层布料仍能感到对方因紧张而僵硬的脊梁,“腰往下沉,让胸腔贴紧地面,雪地能帮你固定枪托!”
新兵的食指终于扣下扳机,训练弹的橡胶底火“砰”地撞击,枪口喷出的模拟火光映红了冻得发青的脸。
后坐力让步枪往右侧滑,靶纸上显影出个歪扭的浅灰斑,像被踩过的麻雀脚印。
吴俊扯过对方的手腕,翻转过来时看见掌心全是汗
“憋着气打枪?”吴俊从战术背心暗袋摸出枚真子弹,铜弹壳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弹头钢芯的棱角透过覆铜隐约可见。
他把弹壳塞进陈虎掌心,金属棱纹立即在汗湿的掌纹里压出红印,“攥紧了,这玩意儿比训练弹重三钱,穿松木板时‘噗’一声,木屑能溅你半张脸。”
弹壳很快被体温焐热,却抵不过枪管传来的寒意,钢制枪管贴着雪地,冷意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