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东西就是不一样,就像新媳妇似的。”
新军内衣的化纤布料贴在背上凉得发紧,张涵盯着镜中自己嶙峋的肩胛骨,体能服套上手臂时,袖口空荡荡地晃到手腕,他不得不将袖口反折两圈。
旧军靴卡在脚踝处,他蹲下身用力拽时,靴底嵌着的半片弹壳刮擦地面,发出金属的锐响。
突然,铁皮门被拍得哐当作响,外间传来上士的催促:“新兵蛋子磨叽什么!”
“来了来了。”张涵大声回应,将手枪从军大衣的内袋中塞进作训服内兜,枪柄的防滑纹硌着肋骨。
推开铁门,张涵缩着脖子迈出半步,上士的身影堵在门口。
对方扫了眼他扣得歪扭的帽子,手掌“啪”地敲在门框上:“把军服规整利索了,没军衔也得有个兵样,你这帽子戴得像颗卤蛋扣脑壳上。”
“是。”张涵慌忙抬手,指尖捏住荒漠迷彩帽的边缘往上拽,硬挺的新布料在额角压出红印。
他没当过兵,只记得在会场当保安时,帽子随便扣上就行,哪知道军用帽檐要像刀刃般削过眉骨,调节扣的塑料封条还没撕干净,硌得耳根生疼。
“帽檐歪成排水沟了!”上士突然伸手,扯向他歪斜的帽檐,新布料被顶出浅痕,“把调节扣往后拽三格,没看见老子的帽檐能切西瓜?”
金属卡扣咬合的“咔嗒”声里,张涵感觉帽子突然重了几分,帽檐总算遮住眉毛,却像顶倒扣的钢盔,压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但武装带在腰间晃荡如败甲,他学着上士的样子往左胯扯,尼龙搭扣却发出刺耳的撕扯声,新布料硬挺得像块纸板,根本不听使唤。
上士盯着他歪扭的武装带,喉间滚出一声叹息:“算了算了,去门外帐篷拍照片,别让摄影师把你当逃兵拍进底片里。”
“那应该不至于。”张涵摇头苦笑,抱着作训服和鞋盒拐过走廊,冷冽的北风突然灌进领口,吹得他打了个寒颤。
武器分发点外的十五顶帐篷呈扇形排列,橄榄绿帆布在风雪中猎猎作响。
采集点设在此处显然经过精心规划:靠前的帐篷对应“优先编制单位”,领到枪支的新兵可直接前往;靠后的帐篷则向尚未领装的难民开放,允许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