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覃,你们想做什么!”
另一精瘦男子钱曙不认识,只是觉得有些眼熟,想来也是建行宫的百姓之一。但前者他知道,邵覃,被贬的御史大夫邵亭的儿子,韩虚谷也是特意“关照”过的。
“你这是聚众叛乱,按谋逆论处!罪当诛族!”钱曙怒斥。
邵覃虽着粗布麻衣,但举止中俨然有多年书香世家的文气。他道:“我邵氏全族获罪,死伤大半,存活者也皆在列中,今日便是拼却生死,为苍生黎民计,诛族又何妨?”
说罢,他又扬声道:“弟兄们!雁州刺史残暴无道,横征暴敛,贪墨横行,他自绫罗绸缎,却视我等连畜生都不如,殊不如他的一缕丝一粒米都是取之于我等,如今他丧命于祁王世子之手,当是上天谴责,弟兄们,是时候该将我们的钱粮夺回来了!”
“混账!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将这些贱民就地正法!”
雁州府的士卒平日里跟着上司作威作福惯了,训练松弛,乍一看猛如虎,实际上却被接二连三的变故刺激得如同一盘散沙,一时之间竟没有一个人上前。反而被百姓追着打杀。
场面难控。
凌当归如释重负,松开井屏山的头发,睁眼时眼前虚晃,恍惚失神,险些便要身子倒下去。凌柳卿赶忙扶住他,眼角垂泪,“兄长。”
事到如今她也看出来了,凌当归一直在撑,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镇定从容。
凌当归稳住,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不能乱不能倒下。他脖子像僵硬住了一样,缓缓扭过去,看向护卫,“将头颅收起。”
“是……是……”
雁州府内,三方僵持。
邵覃遥遥望向高处的凌当归,越过人群,喊道:“世子可平安?”
钱曙被士兵护在中间,这下也明白了,气急败坏:“原来你们是串通好的!其心可诛!”
凌当归渐渐恢复状态,神色轻慢,笑了一声:“钱大人,我若说不是,你信吗?”
其实话说回来,还得多谢陆观南。曾劝祁王在邵亭一案中,劝天熙帝将人贬谪而非处死,在雁州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