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洛陵城中最负盛名的青楼酒肆,此时却早已谢客。
人声鼎沸早已远去,华灯初歇,唯余一盏孤灯在楼顶闪烁。
顶层阁楼,密室之内。
灯光晦暗,窗棂封闭,炉火正缓缓燃着,驱走了初夏夜晚山间带来的潮寒。
密室中一片寂静。
那是种压抑的沉静,仿佛整个天地都被封印在厚重的墙壁与绵密的帷帐之中。
而在这密室中央,一张黑檀木制的轮椅静静停在圆桌旁。
轮椅之上,坐着一位白发少年。
他须发皆白,眉目如刀,身形削瘦,却坐得笔挺。
正是——千流。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与之身份截然相反的胖子。
李百万,醉梦轩的主人。
此刻,他却乖乖坐在千流面前,额上隐隐冒汗,一副不敢喘气的模样。
千流没有说话。
只是缓缓抬起双手,白衣长袖中探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开始打出手语。
李百万瞪着眼,半懂不懂地盯着那双手,时而点头,时而皱眉,时而咧嘴。
“……意思是说,晋王最近不太安稳?”
千流不语,手指继续缓缓动作,仿若行云流水。
“哦……因为付长功死了?那倒也是,堂堂天机榜第十,说没就没了,换我也得憋屈。”
李百万嘟囔着,擦了擦头上的汗珠。
“可……不是说晋王正憋着大动作吗?怎么,付长功一死,他就不敢动了?”
千流打出两记沉稳有力的手语,眸光依旧淡漠如井水。
李百万眼珠一转,复述了一遍:“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付长功,那晋王迟早亲自出手。”
“但偏偏付长功死了,说明车队那边有未知强者。”
“晋王……不敢赌了?”
千流轻轻一点头,目光如雪。
李百万啧了一声,满脸苦相:
“这下麻烦了啊。咱们不是……巴不得他继续出手嘛?这样好乱局。”
“现在他不动手了,咱们是不是得白布一盘棋啊?”
千流不语,手语缓缓再变。
“嗯?你说……‘帮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