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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长笑:“这才是我的剪秋兄长!有骨气,有霸气,有硬气!”
    乐天宇说:“老兄,你不知道,剪秋师长的头颅,被何汉正的人,砍下,装在篾笼子里,送到道县县城去了。”
    飞廉说:“乐老弟,在你家里,允许我哭几声吗?”
    “老兄,你想哭就哭。”乐天乐说:“你哭吧,哭吧,把你的悲愤,通通发泄出来。”
    正常男人,从不哭泣。即使是父母逝世,也只在心里哭。
    男人之哭,分三种。
    第一种是猥琐、窝囊男人,为一点鸡毛蒜皮,动不动就哭,谓之小人之哭。
    第二种是酒醉疯子、瘾君、政治失宠儿,一旦被迫断瘾,失去靠山,歇斯底里干嚎几句,无人理睬。
    第三种是匹夫之哭,为一个义字,国家的义字;为一个责字,民族的责字在无人之处,壮怀激烈地哭。怎么哭?陆放翁写下了一首诗:
    须如蝟毛磔,面如紫石棱。丈夫出门无万里,风云之会立可乘。奔追露宿青海月,寺城夜蹋黄河冰。铁衣度碛雨飒飒,战鼓上陇雷凭凭。三更穷虏送降款,天明积甲如丘陵。中华初识汗血马,东夷再贡霜毛鹰。群阴伏,太阳升,哭无人。
    飞廉之哭,可谓是典型的匹夫之哭。
    飞廉痛哭几声,嘎然而止。
    飞廉问乐天乐:“乐老弟,你把我堂兄剪秋,葬在何处?”
    “我们把剪秋师长葬在飞霞山上,左边是他的警卫员,右边是他的通信员。”
    “带我去看看。”飞廉说:“我想把我堂兄的尸骨,背回去,葬在老家的祖坟里,让他魂归故里。”
    “老兄,你这个想法固然好。”乐天说:“但你必须等一个时间。”
    “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春风化雨,剪秋师长血肉化土。”乐天宇说:“到那时候,你的腿伤,基本上好了,你可以把他的遗骨,背回去。”
    乐天宇又说:“我担心的是,剪秋师长的头颅骨,给何键那个奸贼,弄丢了。”
    民国二十三年十二月二十日,住在长沙都正街的合欢,傍晚时候,还未看到儿子卫茅回来,心里有点焦急,便走到小吴门那一带去打听消息。
    还没有满十四岁的卫茅,已长成一米七五的俊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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