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摩擦声拖出长长的尾音,像根生锈的细铁丝勒进他的太阳穴。
柳亚娟怀里的u盘闪着蓝光,那是她刚刚从监控硬盘里导出的最后一段录像——
去年除夕他在花房给小张戴翡翠镯子的画面,镜头从玫瑰花枝桠间斜斜切过,恰好拍下他摘戒指时划破的指腹,血珠滴在\"亚娟玫瑰\"的商标铜牌上,像朵开败的红月季。
\"签完了?\"柳亚娟把协议往文件夹里一夹,指尖划过他颤抖的手背,凉得像刚从冷藏室取出的花剪。
她转身时银戒刮到沙发靠垫,露出里面藏着的微型录音笔——那是三年前他给小张买草莓酱时,顺手塞进购物袋的\"赠品\",此刻正在记录他每声呼吸的频率。
母亲把铁皮盒放在他膝头,指甲油的玻璃瓶盖互相碰撞,发出细碎的叮当声。
十二支翡翠色在便利店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标签上的日期从2005年到2017年,刚好覆盖了他们婚姻的全部年份。
他忽然想起柳亚娟每次收到指甲油时都说\"留着给朵朵长大了用\",却在某个深夜看见她对着镜子把瓶身贴在无名指上,银戒的反光和指甲油的光泽在镜面上交叠,像道永远跨不过去的分水岭。
\"车库的货车要走了。\"小张站在门口冲柳亚娟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王寡妇发来的照片:
拆开的车库地板下,牛皮纸箱里的账本正被车灯照亮,泛黄的纸页上是他三年前转移资金的潦草批注。
货车引擎声再次响起时,陆小军听见后巷传来野猫的嘶叫,混着装修队搬运工具的响动,像极了那年花房漏雨夜,他在麻将馆接到医院电话时的背景音——
当时柳亚娟刚流产,他对着电话说\"等铺完地砖就来\",却不知道她在手术台上听见的,是小张哼着歌给新栽的玫瑰浇水的声音。
柳亚娟走到玄关处,取下墙上挂了十年的平安符。
红绳断开的瞬间,碎玉哗啦啦落了一地,有片棱角锋利的直接划过她的脚背,在白色袜子上洇出个小红点。
她弯腰捡碎片时,陆小军看见她颈后有块淡褐色的胎记,形状像片带刺的玫瑰叶——那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