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叼着骨头抬头,烛光在他额前散落的白发上跳了跳,像落了把碎银。谢尹抹了把油嘴,卧榻两侧斜靠着的双刀 “噌” 地滑入腰间刀鞘,刀刃相击发出清越的颤音。
“早等着呢。” 谢尹就地一个懒驴打滚,靴底轻轻一蹬木凳,人已从窗口翻出。雨丝扑在他脸上,反倒让双目愈发清明。他贴着墙根疾走,腰间双刀随着步伐轻晃,发出细碎的碰撞声,恍若夜枭振翅。
谢六望着弟弟消失的方向,将谢淮的信笺投入烛火。火苗骤然腾起,将 “福王必死” 四个字烧得蜷曲变形,化作灰烬簌簌落在青砖上。他伸手拨弄窗台上的铜铃 ,此刻正随着夜风轻轻摇晃,铃舌撞击出断断续续的节奏,宛如某种隐秘的战鼓。
怀城的更夫敲过二更,谢尹已潜至城西乱葬岗。腐草气息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他屏息贴着墓碑蹲下,耳中传来泥土翻动的声响。
三株老松树下,六个黑影正围着一口黑檀木棺忙碌,六人皆是一袭黑衣,看不出身份,但每人身侧都架着一辆拉货的双马马车,显然他们要取走的东西不少,但又为了掩人耳目,所以刻意只来了这么几个人。
“动手。” 谢尹默念,身形爆射而出,双刀出鞘。刀光掠过第一个杀手咽喉的瞬间,他脚尖点地跃起,半空旋身时刀锋已划破第二人的面门。
血珠溅在棺木上,激起一片暗红的花。余下四人惊觉遇袭,长剑齐挥,却见谢尹落地时双刀已绞碎第三把剑,断刃擦着脖颈飞过,惊得那人肝胆俱裂。
“有埋伏!快发令箭,让附近的人靠过来!” 为首之人惊呼。
谢尹不语,刀柄重击对方太阳穴,趁势踢翻棺木。月光照亮棺中景象 —— 满满当当的鎏金兵器,矛头刻着齐王府的蟒纹徽记。他挑眉冷笑,“这么粗糙的嫁祸手段!”心里愈发对皇家的蝇营狗苟看不上。
谢尹反手一刀劈断试图逃跑者的跟腱,血花溅上乱葬岗的残碑,将已经被风雨摧毁的残字染得通红。而离谢尹相对较远的黑衣人,惊恐的眼神注视在谢尹滴血的双刀上,手中却是拉响了信号。
与此同时,谢六正坐在客栈屋顶,望着城西方向腾起的火光。他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