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又叫停了轿子,从里面出去,立在原处,弯腰拱手:
“老大人慢走。”
待轿子行的远了,钱休远远看着,方才冷哼一声,负手而立,摇头低声自语道:
“看来果真是老糊涂了,此等形势,又已这般老迈,正可谓钢刀着颈,竟还不知明哲保身,更不思退路”
杨松虽已老迈,然其为首辅多年,门生遍于天下,党羽盈于朝野,密结如网,连崇宁帝也只能徐徐图之,强推了个申行远来打擂台。
便是杨松将来自己倒了,他那些门生党羽也仍是一股令人侧目的庞大势力,若能得他相助,对虞王而言,无异于是如虎添翼,眼下竟被推拒哼,岂不是自寻死路!
钱休心底颇为可惜,一时也无法可想,正抬脚要走,忽也听得有人在后头喊道:
“钱大人?钱大人如何在此?嗨呀,道左相逢,雨村幸甚呐。”
钱休扭头一瞧,正是贾雨村,立在原处笑道:
“原来是贾御史。”
雨村快步近前,眼角余光瞥见转角处一闪而过的一顶金红大轿,又窥得钱休眼底似有些不豫之色,心里微微一动,笑着拱手道:
“下官家宅就在附近,不曾想有幸在此遇见钱大人,真叫下官不胜欢喜,家中已略备薄酒,大人若有闲暇,不如前往寒舍小酌一杯如何?”
贾雨村样貌清正,风度翩翩,自任右俭都御史以来,处事刚正不阿,偏又能面面俱到,朝野多有美名,钱休方才在杨松跟前吃了“闭门羹”,眼下见贾雨村凑过来,忽的也心头一动,点头笑道:
“早闻雨村家中藏有美酒,正欲求之,既蒙雨村相邀,岂敢推辞。”
贾雨村闻言大喜,钱休为吏部天官,地位只在杨、申之下,又听闻与贾家有交情,雨村早想着拜会联络一番,当即便拱手相请,一道往家中去说话。
另一边里,杨松的轿子依旧缓缓而行,老管家在轿旁跟着,其实也将方才钱休的话听得分明,见已到了自家门口,终于也按捺不住道:
“大爷在松江,同僚士绅,乡老百姓无不称赞,正该有一番前途,既钱大人有此美意,陛下又心意未明,老爷何不又何必直接推辞呢?”
这老仆跟在杨松身边,已有几十年了,偶尔说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