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真要把宝玉送出去念书,她又实在是舍不得,但要是宝玉仍旧念不好书,只怕将来少不得还要挨他老子的责打,她今日拦了一回,迟早也有拦不住的时候,一时也有些左右为难,反问道:
“果真非要送出去念书?若打听得有哪家的先生学问深厚,何不干脆请来家里做个西席?”
林思衡早两年就暗暗唆使过贾政,要送宝玉出去念书,只是彼时火候不到,又被贾母所阻,劳而无功,今日借了元春的话头,叫宝玉吃了回苦头,方才算是时机成熟,故又重新提起来。
贾政先前却已忘了这事,这会儿林思衡一提,又叫他想起来,况且还记起元春的吩咐,听得贾母此言,赶忙道:
“衡哥儿用心良苦,若要叫宝玉学好,只这一条路走,母亲也快别做他想,这几年请了多少西席在府里,不曾起半点作用,终归在这府里,不是个正经读书做学问的地方。
母亲若不放心送宝玉到别处,叫儿子看,何不就令他往国子监去,正有几分情面在,若宝玉真有什么,府里仍可照应着,日后来往俱是大儒士子,耳濡目染,总也有几分好处。
况且儿子先前听着娘娘的吩咐,只怕也是这个意思。”
贾母闻言,仍旧十分不舍,只是贾政又搬出元春的意思来,她也不好再一句话就给回绝了,便瞧着王夫人道:
“太太的意思呢?”
王夫人虽也溺爱宝玉,可盼着宝玉长进的心思倒跟贾政是一样的,再者也怕宝玉再总在府里待着,哪天就真叫贾政给打死了去,便也附和道:
“媳妇儿哪里知道什么好歹,只是娘娘和老爷既都这般说,想来也是为宝玉好。”
贾母见王夫人也松了口,她虽爱宝玉,也不能全然不顾宝玉爹娘的意思,那又不是为宝玉好的做派了。
再者若真送宝玉去国子监,她倒也能放心,要说起来,贾琏先前不也去国子监待了两年?
如今这时间,虽已过了国子监招学生的时节,但对贾家来说,自然没什么难的。
贾母想了一阵,虽舍不得宝玉,终究也还是点头,对贾政道:
“终归你是他老子,你既拿定了主意,那就这么着吧,只是我可把话说在前头,宝玉去读书也就罢了,若是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