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道一见覃章,眼中透出狡黠:“若要说凭据,贫道相信覃少府已经查出些眉目。”
众人目光都转向了覃章,覃章没想到纪老道会突然将话头引向自己,情急之下略有些局促,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覃少府,到底是怎么回事?”陈瑛催问道。
覃章心里权衡再三,娘子身上的「种鬼」已驱,天理教迟早会发现,不如借纪老道和掳人这件事冒险一试,若真能除掉骆炳汉,便再无后顾之虞,于是小声道:“陈明府,我发现天理教与阳寿县多人「鬼上身」有关,确实可疑。”
“哦,为何从未听你说过?”
“下官还在暗中查察此事,并无证据,下官不敢妄言,所以暂未上禀。”
“我听说天理教徒从昨夜起,四处驱逐钟大夫。想不到天理教沉寂多年,竟已壮大如斯,教众遍布阳寿县。你身为县尉,难道对此毫无察觉?”
覃章赶忙低头道:“下官失职!”
“陈明府,此事也难怪覃少府。”纪老道趁机插言道:“天理教主行事隐秘,以神鬼之说蛊惑人心,又以「种鬼」邪术操控无辜百姓,手段邪性且残虐。覃少府不谙鬼事邪术,自然是不敢……妄言。”
覃章听得出来,纪老道故意提点自己,他知道自己娘子「种鬼」的事。覃章实在想不通,纪老道与骆炳汉之间早已私相授受,为何今日突然供出天理教?难道就是为了脱罪?
他哪里知道,钟婵早已飞箭传信给范泽辛,托他说服管家徐福,让纪老道供出天理教的恶行。钟婵猜测,纪老道真正想要巴结的人只有翟鹄梁,也就是现在的管家徐福,只要徐福开口,纪老道定会照做。
果然,钟婵没有猜错,纪老道原本也瞧不上骆炳汉,因为骆炳汉虽有野心,也有些手段,但一没权势二没银钱,术法也只学了些皮毛,对纪老道来说根本无利可图。现在公廨怀疑他持质,他正好听从徐福的吩咐,将罪责全都推到骆炳汉身上。
覃章知道自己已势成骑虎,索性把心一横,道:“陈明府,钟大夫是薛将军请来的人,天理教明目张胆驱逐钟大夫,根本没把公廨放在眼里,委实太过猖獗。如果这个道士所言非虚,天理教蛊惑百姓,戕害无辜,真是狼子野心、罪无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