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今天有访客预约呢。”智脑的提示音一下子让扁越人回过神来。他这才瞧见,实验服的前襟满满当当都是试剂渍,头发乱得跟草窝似的。
往镜子里一瞅,眼尾青黑青黑的,下巴上冒出来的胡茬刺挠得皮肤难受得很——他都在实验室里闷头捣鼓了十二天了,连洗把脸刷个牙的功夫都没有。
和访客见面的地儿是个废弃的图书馆。
一推开门,一股子霉味掺和着潮湿纸张的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扁越人在门口站着,瞅见靠窗的木桌子旁边坐了个人影。
这人穿着月白色的长衫呢,袖口却沾着暗褐色的血渍——跟庄周一贯穿的那件长衫一模一样。
“墨晓白。”扁越人喊他,嗓子哑得不像话。
对面那人没动静,连头都没回一下。
一直等到扁越人走到桌子跟前了,他才慢悠悠地转过脸来。
胡茬刮得干干净净的,下颌线在昏黄的光线里显得特别锋利,可那双眼睛就跟淬了毒的刀子似的——透着股子乖戾、阴鸷的劲儿,还藏着点病态的兴奋,就像盯着猎物的狼一样。
“我还以为你要在实验室里关到天荒地老呢。”墨晓白开了口,手指关节在桌上的玉笛上轻轻敲了敲。
那可是庄周一的笛子啊,笛孔边缘有一圈淡粉色,那是庄周一老咬着笛尾思考问题的时候留下的唇印。
扁越人喉咙发紧,感觉嗓子眼儿里像堵了什么东西似的。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玉笛,脑海里就浮现出三天前智脑扫出来的画面。在地牢里,庄周一身狼狈,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可手还紧紧摸着这笛子呢。他的手指头肚啊,来来回回在笛孔上蹭,就好像摸着啥稀世珍宝似的。
“哼,让你失望喽。”扁越人猛地拽过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那动静可不小,桌子角都“哐”地一下撞到墙上去了。他没好气地说:“咋的,特意打扮成他的样子,就为了说这么句话啊?”
墨晓白笑了笑,手指顺着玉笛的纹路,慢悠悠地摸来摸去。“你猜猜,我这半个月都在查啥呢?”说着,他突然伸手抓起桌上的纸团,一下子甩到扁越人跟前。
那纸团散开了,是一张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