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晓白的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
他还记得呢,三天前这小子还流着哈喇子扒拉着铁栅栏,可现在呢,就直愣愣地盯着他看,眼睛里好像有那种模模糊糊的光亮在涌动,这是有了神智啊。
“滚犊子。”庄周一冷不丁地吐字特别清晰。
他强撑着身子坐起来,身上破衣服里的草屑都掉了出来,“你让我吃这些东西……”他瞅着脚边的残肢,喉结上下剧烈地滚动着,“阿越不会不管我的。”
墨晓白的手指紧紧捏着,捏得骨节都泛白了。
他就想起三天前给庄周一喂第一块尸核的时候,这小子就跟条摇着尾巴讨食的狗似的;又想起昨天这小子蹲在血污里啃肋骨,嘴角沾着碎肉还朝着自己笑呢。
嘿,现在倒好,居然学那些公子哥说起胡话来了?
“前几天吃得那叫一个香啊。”墨晓白嘴角一扯,弯下腰捡起一块带皮的肉,说道:“咋啦?嫌不新鲜啊?”说完就把肉扔进铁笼,“你还指望那扁越人来救你呀?”他敲了敲怀表,“上个月十五,他的尸体就被挂在城门楼子上喽。”
庄周一听,身子猛地一抖。
他眼睛盯着那块肉,脑海里阿越的脸一闪而过。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阿越穿着月白色的长衫,站在城门口,手里紧紧攥着他爱吃的桂花糕呢。阿越说:“周周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庄周一摇着头往后退,嘴里念叨着:“骗人,阿越不会的……”他的后腰撞到了铁笼上,手指不自觉地抠着笼子的栏杆,“阿越说过要……”
“要给你做一辈子桂花糕?”墨晓白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他的血都喂了野狗了,还做什么糕啊?”他转身要走,却又停住了,“不吃?行啊。”他指了指铁笼角落里的水桶,“明儿早上我来收尸,正好能给你留个全乎的。”
地牢的木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庄周一瞅着脚边的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伸手捂住嘴,呜咽声从指缝间传出来。他可不是因为饿,而是那些腐肉的臭味,正在一点点把他拼命想要抓住的那点理智给碾碎了。
突然,他朝着铁笼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