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旦袖中的拳头已经握紧,指节发出轻微的响动。
“皇上,一码归一码,我们现在谈的是追回税银的案子。”
沈悟看着张怀旦脸上的那一股即将爆发的怒气,广绣半掩下的双手紧紧握住了自己的膝盖,后背开始发汗,面上却依旧保持镇定。
“招安和抗倭,高指挥与柳大人是同等功劳,朕让他功过相抵,大家没有异议吧!”
几个内阁大臣都沉默不语,只有张怀旦怒火中烧。
“功是功过是过,这样大的事情,皇上竟然如此轻描淡写一笔带过,要知道平远侯还在玉门关等着这笔钱做军费抗戎狄呢!”
沈悟目视前方,避开张怀旦充满警告和挑衅的眼神。
沉声道:“据说龙隐山有个册子,里面详细记载着他们所截过的每一笔财富,时间地点人物,一应俱全,高大人,你可知那册子现在何处?”
“回皇上,在宋榔手中,他归顺的条件便是朝廷不得过问龙隐山过往的案子,而我们涔州的府兵也好,守备军也罢,根本没有任何手段能与龙隐山相抗。”
张怀旦的嘴角抽了抽,他想到了自己去年被劫的那八十万两……
沈悟也捕捉到了他脸上细微的变化。
开口道:“这个宋榔势力已经很强大了,不但没有谋逆之心,更是多次带人打败倭奴,朝廷没有理由不将其好好安抚。”
几位内阁都不再开口了,他们平常只会骂人,也不会打仗,朝廷自己都承认没本事与他们相争,这几个老骨头除了能贡献点唾沫也没其他拿得出手的了。
再加上自己多多少少也有过被劫的经历。
谁没点来路不明的钱财呢?
讲不好宋榔的小册子中自己也榜上有名呢!
首辅杨言对着张怀旦一躬身:“皇上所言,很有道理,更何况平远侯世代功勋,国舅大人便看在逝去老侯爷的面上,别再为难他了。”
张怀旦哼了一声甩袖愤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