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腔一酸,紧紧攥住了他送给她的双面绣帕。
如同与他双手交握。
像柳呈安与永嘉这等依附家族而生,毫无自身本领的人,一旦离了家族,便如断根浮萍一般,彻底成了弃之如敝的野草。
但凡懂得审时度势之家,是绝不会再与二人沾染关系了。
柳光舟站在柳大人身后,目光与戚缙山无声交汇,终于明白他这主导的一场一石二鸟,完美地替自己摘除了心中大患。
一切尘埃落定,戚修玉当场写下休书,将永嘉从戚家族谱除去。
瑞王也立即入宫请命,将县主头衔从皇家玉牒上除去。
此后,永嘉县主,便只是一介无名无姓的罪妇了。
戚缙山与柳大人密谈过后,谢明月问他:“如何?柳家可要灭口?”
柳大人虽清正,但绝非单纯,事关柳家世代累积的声誉,方才谢明月从他目光中,总能看到隐隐杀意。
也难怪柳光舟平日吟诗作画,可关键时刻,说除去兄弟,就要除去,看来柳家人骨子里,还带着杀伐果断的特质。
也正是这样的特质,才能保住一个钟鸣鼎食之家跨越几个王朝,一直刮除莠锈、鼎立不衰。
戚缙山淡笑摇头:“柳大人比你想象得老辣。”
谢明月不懂他的意思,戚缙山只要她日后再看。
总之,这府中荒唐进行的一场婚姻,就这么荒唐地又去了。
戚修玉在园中拦住谢明月,目光复杂。
“这是你的报复。”
他语气笃定。
谢明月没有半分被揭穿的慌张,只是轻笑一声,坦然与他对视。
“是啊,你不会以为,谢晚晴死了,你就能安然无恙地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