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先回家休养,有大事朕再请教你。”
李积退出殿外时,阳光照在他雪白的胡须上,路过甘露门,听见小宦官们嘀咕:
“英国公不穿朝服了?”
“笨,以后不用上朝啦”
次日清晨,西市的百姓看见常来买胡饼的老叟换了身便服,腰间别着个布囊,里面露出半本《金刚经》。
有人认出是李积,忙作揖问好:
“国公爷这是要去哪儿?”
老人笑着掀开布囊:
“去慈恩寺听玄奘法师讲经,当年在战场上杀太多人,现在该念念经了。”
卖胡饼的王大爷塞给他两个饼:
“尝尝,新烤的,加了葡萄干。”
李积咬了一口,忽然想起昨晚李治派人送来的密报,说车鼻可汗在西市救了个孩子。
同年十一月己未日,长安的风带着刺骨的冷。
褚遂良跪在延英殿上,盯着李治案头的弹劾奏章,掌心微微出汗。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在奏折里提了句
“关中百姓赋税过重”
竟被人参了个 “讪谤朝廷”。 “爱卿可知罪?”
李治的声音不大,却让殿内气氛骤冷。
褚遂良叩首:
“陛下,臣只是如实上奏……”
李治打断他:
“如实?那为何有人说你结党营私,意图动摇国本?”
老人抬头,看见皇帝眼中的失望,忽然想起当年自己直言进谏时,李治总是笑着说
“爱卿忠言,朕当谨记”。
“罢了。”
李治挥了挥手:
“朕念你多年劳苦,免去中书令之职,贬为同州刺史。即日起赴任,莫要耽搁。”
褚遂良愣了愣,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他叩首起身时,看见李积的画像挂在墙上,那个曾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老将,如今也已卸任归家。
走出皇宫时,北风卷起落叶打在脸上。
褚遂良摸了摸腰间的金鱼袋
这是高宗亲赐的,如今却成了贬官的象征。
路过朱雀大街,有百姓认出他,小声议论:
“那不是褚公吗?怎么